27、第 27 章(1 / 2)
水桃很早就醒了,她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虽然准备得比较充分,但是心中仍旧免不了有些紧张。
书里的内容毕竟是以梦来呈现的,水桃只记得结果,至于过程以及公社的考核内容,她都记不清楚。
书里广播员的工作落到了顾盼身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赢得了她。
出发之前,水家人挨个和她加油打气,左丽萍是个现实的人,公社广播员每月领工资吃商品粮,大小还算个干部呢。
老大媳妇当了供销社售货员,闺女又能当广播员,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以后该有多神气。
“闺女,加油争口气,你要是当上广播员,妈立马就去买个收音机回来天天听你广播。”
水学民接嘴道:“妈,你这不是在给妹妹施加压力吗,要我说妹妹放宽心就行,选上了最好,选不上也没事,反正我觉得广播员也没啥稀罕的。”
左丽萍拧着他的耳朵:“能不能盼你妹妹好啊,咱村里参加考核的那几个,我看没一个能有你妹行的,怎么可能选不上。”
水桃也不知道她妈是哪里来的自信,可能父母都觉得自家孩子最好吧。
水宏生催促着:“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赶紧走吧,水桃你的稿子带好了吗?”
水桃点了点头:“带好的。”
这个时候广播里新闻栏目播放的都是对资本主义的各种批判,地方上的反革、命和坏分子还要被拉出来反复批、斗,让所有人都引以为戒。
书记借此机会让参选广播员的所有人,都写了一篇批判资本主义行为的稿子,他想考察一下这些人的思想觉悟够不够高。
水桃也写了这样一篇文章,水宏生还拿过来看了看,大方向上是没有问题的,要是稿子能加分,他也觉得水桃竞选成功的机率比较大。
不过他不像左丽萍什么都往外说,总之他还是非常看好自己闺女的。
水桃和水宏生出发的时候,队上的驴车已经在村口等着了,除了水桃,村里还有两个人参加,加上知青点的两男两女,她们大队一共有7个人,分两个驴车把他们拉到公社。
水宏生作为大队干部,这次参选他也是要和所有公社的领导一起投票的,除了他,其他大队的队长也一样。
牛车在崎岖不平的黄土地颠簸着,村里其他的两个女孩闲着没事互相练习着普通话。
赵月听了后就讥讽道:“平翘舌不分,前后鼻音也不分,你们这样的普通话也想选上广播员,我看还是别去丢脸了吧。”
水宏生不在这个驴车上,所以赵月说话也没有顾忌。
两个女孩被她说得脸红,但是她们也不是好欺负的,赵月鄙视她们的普通话,她们就嘲笑赵月的方言。
赵月切了一声,又道:“你们这里的方言这么简单,不会以为我不会吧?”
这话她是用方言说的,而且说得特别地道,看见那两个女孩震惊的神色,她得意极了。
她是省城来的,省城的话和这里方言差别不大,所以她的方言说得不错,只不过平日里大多时候她都是说普通话。
坐在她旁边的水桃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会说普通话有什么了不起的,瞧把她能的,也不知道得瑟个什么劲。
这时顾盼抬起头望了赵月一眼,问道:“你不是说你方言不好吗?”
顾盼和赵月一起干活的时候,听到过赵月用方言骂过李翠花,虽然她听不明白,但看赵月的神情,她一定是骂得很难听。
得知赵月也要参加的时候,顾盼还特意找过她,她觉得赵月的方言比自己好,所以想让她没事的时候就和自己一起练一练,
不过赵月以她方言不好为理由拒绝了。
谎言被戳破赵月也不慌,她睁眼说瞎话道:“我去别人那里学的不可以吗?”
顾盼气不过还想说什么,另外一个知青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算了。
水桃听着二人的对话,别说有多无语了。
打从一开始她就对赵月没什么好印象,这人十分刻薄,还没点自知之明,永远只会数落别人的不是,也不知道照照镜子瞅瞅自己是个啥样。
顾盼就更别说了,典型的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要是教会了她方言,参选的人就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赵月找个理由搪塞她就算了,现在她知道被骗了还专门问出来,而且看她那样是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人情世故一点儿也不懂,水桃确实是服了。
驴车到了公社后,那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
水桃没想到在公社都能看到江玉山,这人也没提前告诉她,他也会来。
一个眼神对视,两人就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水宏生看见江玉山和村里那一群小混混都在这里,下意识皱着眉头批评道:“不好好干活,都来瞎凑什么热闹,等会儿书记看见了,有你们好受的。”
江玉山道:“才不会呢,我们刚才专门去问了书记的,他说可以观看的。”
水宏生面色稍霁,但依然叮嘱道:“不准给我惹事啊。”
驴车上的人一一下来了,轮到水桃时,她刚站起来准备下车,后面的人突然扑到她身上,一个没站稳,她就摔了下去,驴车离地面的距离不高,真摔下去也摔不出什么大毛病。
坏就坏在水桃前面是个男知青,这要是摔下去肯定是要和那个男知青撞在一起,抱成一团的。
江玉山跟水宏生说完就看见水桃从驴车上摔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他想也没想就过去把那个男知青给扑倒地上,摔下来的水桃刚好就落在了他身上。
看着身下人是江玉山时,受到惊吓的水桃松了口气,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底下的男知青发出痛苦的呐喊:“他能有什么事,你应该问问我。”
他那单薄的小身板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差点没把他给压死了。
江玉山也赶紧把男知青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赔着笑:“同志实在是对不住了,情况紧急,我为了救人也是没办法的事。”
男知青抱怨道:“这么高的一点儿距离,能摔到什么?”
“唉,主要是我爹从小就教育我要助人为乐,所以我一见人有危险就急着想救人,不然我的良心会受到谴责,同志,你理解一下。”
江玉山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想骂人,这么高点地的确摔不到人,可是这里这么多人瞧着呢,要是水桃撞到了这男知青身上,惹人说闲话了怎么办?或者这男知青不要脸说他要负责又怎么办?
为了杜绝这些可能,江玉山只能小小的牺牲一下这个知青了。
那知青见自己也没受什么伤,也就没在追究了。
这时候,水桃才抬头看了驴车上的顾盼一眼:“顾知青你怎么回事,干什么要推我?”
在水桃摔下去的时候,顾盼就已经吓到了,这会儿她脸色苍白,听到水桃的质问赶紧摇头:“我刚才起身的时候被绊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