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2 / 2)
大约至酉时初,徐锦容被南溪劝回,毕竟此时她还怀有身孕。徐锦容有些疲倦,喝了些粥就由阑竹扶着去找了徐服。
“服叔,今日您是如何遇到那位自称竹先生的老者的?”徐锦容披着披风,坐在点了烛火的大堂内。
徐服坐在下首,大堂此时还有未收拾完的白布,他垂下眼道:“忘了给娘娘说了,这位竹先生奴才曾经相识,那是奴才还未与将军相遇。”
徐锦容看着这几天像是突然老了十几岁的徐服,眼中一酸,也没再去追究其他人的来历,只侧头道:“服叔,我们以后会好好的。”
徐服却是笑了,道:“奴才老了,娘娘却还年轻,趁着年轻,不要太过于执着一件事,年轻人,最该做的是珍惜当前。”
徐锦容只当他是想起与父亲的曾经,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服叔,父亲终究是把您放在心上的。”
徐服点了点头,回道:“奴才知道的,多谢娘娘。”
徐锦容伸手拂过额头,借着袖子擦了眼中的泪,笑道:“服叔先前说要带之之去灵川的事,等之之好了,您便带她去吧,在灵川多住些时日也是好的。”
徐服心下一松,起身回道:“谢娘娘。”
徐锦容也站起,扶起他道:“服叔,我说过很多次了,您不用对我如此多礼,您同父亲一样,看着我长大,在锦容心里,您已经是亲人一样的存在了,再说了,您不是这平远将军府的一份子吗?”
徐服却是摇摇头,道:“娘娘,礼不可废,况如今将军已去,平远将军府不久之后就会有人上言撤匾,绝不可在此时再礼上落人口舌。”
徐锦容闭了闭眼,心中涩然,礼不可废,是啊,礼不可废。她跌坐到椅子上,怅然道:“服叔,等之之好些了我便回宫去,放心,我会尽全力保住这座宅子,绝不会有第二个平远将军住进来。”
徐服叹了一口气,行礼告退,出了门后派人唤了阑竹过来伺候徐锦容回房。
顾湛回到临安郡王府时是申时末,一刻钟的路程硬是生生被他走成了三刻钟。
府内余年叫厨房一直给他温着饭菜,见他回来,连忙叫人上菜。
“我父王呢?”顾湛坐到自己院内的食厅内的饭桌前,问正在为他布菜的余年。
余年摆好了饭菜,听顾湛发问,恭声回道:“世子不用担心,王爷今日上午被皇上叫去了宫中商量事宜去了,没回来过,这消息还是派了平远将军府的下人来传的。”
顾湛点了头,简单的用了些吃食,道:“撤下去吧。”
余年心里有些担心,但也没反驳他,只默默叫人收拾了后,叫人煮了姜茶,道:“世子,虽然晚上食姜不好,但这姜茶还是喝些为好,奴才叫人给您烧了热水,等会儿泡个热水澡,将体内寒气逼出来。”
顾湛点点头,道:“你下去安排吧。”
余年应了一声,刚迈出去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事,转身道:
“世子,今日王妃替您做了新的内衫,还有几件外衫,说您长的快,怕以前做的衣服穿不了了。”
顾湛静默了几息,道:“那将它拿出来,等会儿穿吧,另外派人去母亲院子里传个话,就说我明日去看她,顺便在她院子里吃中饭。”
余年应了,转身离了他的书房。
顾湛则起身去了书房,从书房内室的衣柜中掏出了小木箱,又找出钥匙打开,里面是各种小玩意儿,有小女孩用的香囊,也有些玉做的小动物,更多的是一张张写过的小纸条。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只蔫了的草蚱蜢,此时水虽然已经干了,但还是没有以前好看了,他叹口气,将它放进了木箱锁住。
那边叠彩院的郡王妃许之端得了他明日要过来的消息,连忙从床上起身,披了外套叫了自己的贴身嬷嬷过来。
“明日湛儿要过来,你赶紧吩咐下去,叫厨房做些他爱吃的菜,比如炭烧鸭,八珍汤,碧青丝,落雀酥等菜,买最新鲜的食材,湛儿对吃食虽然不讲究,但好些总归是不会错的。
胥嬷嬷见她焦急的话语里有藏不住的开心,也喜上眉梢的道:“王妃对世子的好,世子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许之端虽笑着,眼眶却是红了
她哽咽道:“湛儿都七岁了,我却没见过他几面,只能靠你的描述与自己的揣测给他做些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他穿的舒不舒服。”
胥嬷嬷叹了口气,上前替她捏着肩膀,柔声劝慰道:“小姐,世子性子平时虽看着冷淡,但还是像您的,对自己在乎的人总是掏心掏肺的好,平时也不责罚下人,只日日呆着自己的院子里,难得出去一回。”
许之端拢了拢身上衣物,看着明媚的烛光道:“是啊,只是……”
她欲言又止,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开了口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