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 / 2)
闻瑶的母妃郁冬儿原是宫中的女绣徒,因生得一张倾国倾城之貌,长着一颗攀附权势之心,在花骨朵一般的二八年华受到了老皇帝的宠幸,且那肚皮也十分争气,初来乍到就打破了沉寂十多年的后宫,生下一位聪明漂亮的小皇子,这便是流光口中的十七皇子闻玏。
晚年得子,无疑是一大幸事,老皇帝喜不自胜,不仅册封郁冬儿为淑妃,还意欲大赦天下,举国庆贺。
然而就在这时,钦天寺圣僧言道:“十七殿下乃仙人座下一名侍童,生性顽劣,屡犯天规,故而被贬凡间,须历经七七四十九难,方能得一圆满。”
老皇帝对闻玏爱若至宝,怎能看他饱经磨难,忙问圣僧可有破解之法。
圣僧道:“若那仙童托生于寻常人家,莫要说七七四十九难,便是九九八十一难,吾等肉/体凡胎,也不敢逆天而为,可这十七殿下生而尊贵,恐牵涉天下百姓,涂炭生灵……”
那圣僧说完,不顾老皇帝作何反应,只抬起手来在闻玏眉心划出一道鲜红的血印。
没过多久,圣僧便圆寂了,而闻玏在三岁那年偶感风寒,高烧不退,这一下就烧坏了脑子,从此成了个呆呆傻傻的痴儿。
老皇帝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自认倒霉。
好在时隔两年,淑妃又生下一个灵秀可爱、活泼健康的九公主,年过半百的老皇帝高兴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
倒不为别的,他这岁数遇见淑妃,相当于枯木逢春,很盼着有个像淑妃那般乖巧娇俏模样的女儿。
可惜啊,如若闻玏是仙童托生,那这闻瑶便是讨债鬼转世。
刚过卯时,闻瑶就骑着一匹马火急火燎的进了宫,她来找一母同胞的兄长闻玏。
成年的皇子不是被分封为王,就是窝在长宁街里做个富贵闲人,唯有闻玏久居深宫,由老皇帝身边的净官使章辽亲自照料。
眼看到了惠安殿,闻瑶一勒缰绳,身下膘肥体壮、毛发油亮的战马骤然立住,这战马乃是肃建将军一手调/教出来的,疾行之下说定就定,既不抬前掌,也不闻嘶鸣,很显从容不迫。
章辽老早听见马蹄声,赶紧出门相迎。
“诶呦!”他掐着一把尖细的嗓子唤道:“小祖宗啊!老奴如今可看不得你离这马太近,心慌的很!”
闻瑶有要紧事,没心思同他闲扯,“哥哥呢?”
章辽道:“十七殿下正在用早膳,公主要不也……”
章辽话未说完,闻瑶已然快步走入殿中,只见闻玏身着一袭云纹团花锦衣,头戴红宝石紫金冠,容貌俊秀出奇,肤如至纯白雪,眉眼与闻瑶实有七分相似,唯眉心之间的那道血印,在垂眸之时显出几分妖异。
闻瑶唤道:“哥哥。”
闻玏看向她,一双澄澈浑圆的杏眸里满是懵懂,使得那股子妖异骤然清散了,“小九……”
闻瑶挥退殿内一众侍奴,坐到闻玏对面,笑着问道:“怎么啦?见到妹妹都不高兴吗?”
闻玏眨了眨眼睛,低下头去不吭声。
作为一母同胞的兄妹,闻瑶与闻玏素来要好,闻瑶十二岁出宫建府,在那之前还常常和闻玏同住一处,闻玏每每见到闻瑶,都身前身后的围着闻瑶打转,此时这般冷淡,令闻瑶深感困惑,可她也不追问,只擎了一块茯苓糕在指尖,时不时咬一小口。
闻玏偷偷打量着闻瑶,见她很心平气和,才敢小声的说:“小九,不生哥哥的气了?”
“生气?”闻瑶怔了一瞬,板起脸道:“当然气了!我现在可是一肚子的气!你要好好跟我认错知道吗。”
闻玏瞪大双眼,难得倔强,“没错,我没错。”
要说闻玏痴傻,他这嘴巴可是紧的很,轻易撬不开。
闻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把自己吃剩的半块茯苓糕丢到他碗里,故作恼怒道:“算了,我原本还想着领你出宫去玩的。”
闻玏当机立断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好呀,你说说自己哪错了。”
“……我,我不该把你的秘密告诉桐君。”
桐君是闻玏身旁的哑奴,口不能言,字不能识,称得上世间最稳妥的人,她究竟有什么秘密,连这样一个哑奴都要防范?
想来也只有求而不得那一桩事了。
如此丢脸,除了闻玏,她断不会跟旁人提及一星半点。思及此处,闻瑶干脆问他,“哥哥可知我的心上人是谁?”
闻玏摇头晃脑,“小九不曾和哥哥说过,谁知道呢,小九连哥哥都要瞒着。”
是啊,她为什么要瞒着闻玏呢?闻瑶不禁苦笑一声,心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瞒来瞒去的,这下倒好,一觉醒来把心上人给忘到了天边去,若彻底遗忘就罢了,偏她还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连习武兴致也全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