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52(2 / 2)
“学长?”安澜心一动,对元姣说:“姣姣,我快到吃药的时间了?。”
护工不在房间里,元姣自告奋勇要?去?拿药,安澜朝向路司予的方向,微笑:“能不能请学长帮我去?跟护士长拿一下?药?”
“在护士站那边拿。”
路司予转身出去?了?,元姣还以?为安澜有什么悄悄话跟自己说,等到他都回来了?也没听到。
安澜伸着?双手,感受到他指尖一点点凉意。
是了?,以?前就是凉的。
安澜将手一握,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些药,没有分门别类。
元姣贴心地端着?水杯,准备等她把药送进嘴里,再递上去?。
安澜笑着?问:“学长,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吃药都特别困难,尤其是胶囊。”
路司予略有不解,不过还是说:“吃胶囊的时候稍微低头,会容易吞一些。”不是吹嘘,吃药这种事?他可是行?家中的行?家,低头时胶囊会浮起,正好顶在喉咙口,比较容易吞下?。
安澜摸索着?将一把药片分了?分:“我都要?分开吃,药片归药片,胶囊归胶囊,要?不一把吞不进去?。”
“糖衣片的最后吃,万一前面的片剂卡嗓子了?,还能甜一甜。”
路司予不语,对这种个人习惯的事?他没什么好开口的。
元姣觉得?很新?奇:“我帮你分。”
吃完药,安澜困劲上来了?,元姣他们也没有多留,给她盖好被子就离开了?。
回去?路上,元姣上下?扫视他:“学长,我觉得?安澜姐今天不太对劲。”
安澜很少主?动跟他说这么多话,而且今天刻意提起了?以?前的事?。
路司予斜了?她一眼:“学妹,你有话直说,不要?阴阳怪气的。”
元姣一下?就破功了?,笑打了?他一下?:“你以?前也叫她学妹吗?”
“十六七岁,学长学妹的,真青春啊真青春。”
路司予嘴角上扬:“吃醋就直说,我没有不许。”
“谁吃你的老醋,那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元姣在座位上扭了?一下?,想?起安澜的口气:“为什么呢?”
“她又不是没有名?字,我也不是逮谁都叫学妹的。”路司予倒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应该是,终于发现了?什么吧。”
安澜一直在病房里坐到黄昏,听见别人家的护工开始送饭,知道天黑了?。
门锁“咔哒”一声,进来了?那个沉默寡言的护工,他送来晚饭。
饭后30分钟,安澜该吃药了?,她握着?一把片剂,心定了?定:“今天姣姣来看我,是我学长送过来的。”
“说来我这个吃药的习惯还是他教的。”
“所以?那天你给我分门别类好,我还以?为是他。”
“我学长很聪明,人也长得?高大帅气,又温柔。”
口罩后的眸子迸出一丝冰意,但没有出声,只听安澜说:“那时候,我整整失明了?半年,每天都在想?我会不会就这么瞎下?去?。”
“他放学后会来陪我,我们也不干什么,就坐着?读书。”
“他高中的时候喜欢淡玫瑰香,张扬而且甜,很奇怪是不是,一个冷淡温和的人会喜欢这种香味。”
“哼。”一缕细微的哼声从对方喉咙里挤出来,安澜心里有了?三分猜测。
她吃完药,对他说:“我想?洗个澡,麻烦你帮我放水可以?吗?”
不一会儿,浴室传来“哗哗”水声,又耐心等了?20分钟左右,护工拍拍她的肩膀,扶着?她朝浴室走去?。
门一关,他立刻扯下?口罩,在门前转了?几圈,思考要?不要?去?拿走廊里的监控,看看下?午他们干了?什么。
冷淡?温和?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浴室里忽然传来重物摔倒的声音,接着?是安澜的尖叫!
他立刻去?拧门把手,关得?非常紧,里面断断续续传来安澜痛苦的低吟。
拍门无果,他干脆后腿两步,一脚踹开了?那扇薄薄的门板——
安澜跌坐在浴缸边,无助地扶着?滑溜溜的墙:“好疼……”
对方想?也没想?,上前将她抱起来:“哪里疼?”
安澜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臂,顺着?男性的手臂线条往上摸,经过喉结,然后是下?巴。
没有口罩,她顺利摸到了?他的五官。
凌厉,但异常俊美,几乎所有人看了?都要?惊艳的那种。
几秒之后,反复确认一般,她一遍遍抚摸他的眼睛,安澜的心随着?口气一样一点点冷下?来:“陆忘生,果然是你。”
安澜简直要?疯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
如果她看得?见一定照这个人脸上狠狠甩一巴掌!
趁着?她看不见,装护工很好玩吗?
还有他的声音到底怎么能装得?她都没听出来?
陆忘生狠狠闭了?闭眼,咬牙切齿道:“骂也好叫也好,先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说罢,一把抱起怀中的女人朝病房去?。
“你放开我!我根本没摔倒!”
安澜挣扎,但她现在看不见,挣扎也是有限的:“陆忘生,这好玩吗?”
“看着?我像瞎子一样看不见,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很开心吗!”
她浑身都是水,陆忘生打开衣柜拿了?条浴巾,将她紧紧裹了?起来,走出去?叫医生。
医生很快来了?,检查了?一下?没有大碍,但意思是这个天气,还是别穿着?湿衣服了?。
“好,我们马上换。”
房门关闭,安澜背对着?他,整个人了?无生气。
既然不伪装了?,陆忘生也不压低嗓子说话了?,恢复了?他张扬跋扈的语调:“起来,我给你换衣服。”
“出去?。”安澜双眼无神?地“看”着?某个角落。
按他以?前的脾气,这屋里有一件东西完好他都不姓陆,但他现在也就是拉了?把椅子,坐在安澜对面。
安澜感受到了?,于是她翻了?个身。
陆忘生就又挪另一边去?了?。
反反复复几次,安澜烦不胜烦:“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你换衣服。”
湿漉漉的衣服,被空调一吹,安澜打了?个寒战,她冷笑着?说:“不用陆生担心,我还死?不了?。”
陆忘生本来就是脾气极差的人,将她的衣服重重摔在椅子上!
安澜心说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她怎么会以?为短短几天,陆忘生的脾气就变了??
陆忘生像一头拉磨的驴,在病房里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要?是以?前他绝对发脾气了?,不把这女人骂哭他都不姓陆,但装哑巴这么多天,他学会了?喘粗气式生气。
再说看着?一脸苍白,双目无神?,肚子里还怀着?他孩子的女人,也实在发不起脾气。
安澜等了?许久没等来他的爆发,心尖升起一丝疑惑,她更疑惑陆忘生在搞什么,放着?几家公司不去?管,跑到医院扮护工照顾她?
他脑子没病吧?
两个人各有心思,病房里沉默了?足足5分钟。
陆忘生拿手扒拉她:“现在想?换衣服了?吗?”
被安澜推开:“不想?!”
“那我再等等。”他也不恼,坐去?钢琴前,问:“巴赫好吗,还是贝多芬?”
旋律从他指下?泄出,安澜本就是精通钢琴的人,听着?听着?,她发觉陆忘生的钢琴弹得?很好,联想?到他的斑斑劣迹,忍不住问:“学长教的?”
路司予那种处事?波澜不惊的性格,和优雅的钢琴好像更搭啊。
陆忘生的话,弹鞭炮适合一点吧。
“什么都是他教的,我就不能自己会!”陆忘生呛声,把琴键按得?异常用力。
她看不见,可以?肆意盯着?她的脸看而不被发现,讨厌的钢琴好像也不那么憎恶了?,陆忘生看着?她的表情露出了?皱眉、疑惑外的第三种神?态:迷茫。
迷茫,迷茫陆忘生为什么会知道她吃药的习惯,更迷茫他的琴声为什么如此熟悉。
陆忘生心情不错,愉快地结束了?最后一串音符。
“演出到此结束。”
他又扒拉了?一下?安澜:“现在肯换衣服了?吗?”
安澜逐渐回神?:“我为什么从来不知道你会弹钢琴?”
陆忘生不屑:“畜生求偶才?要?拼命抖落自己的才?艺,我都结婚了?有什么稀罕弹的。”
安澜:“……”那他刚才?的行?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