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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啷……”
门外,一瓷盆苦瓜干贝羹掉落在地上,泼湿了邱梅的紫旗袍。
大人们纷纷站起来,元思朝她妈跑去,元姣立刻抱着小辣椒退后——这一家子乱七八糟的,元友义的儿子,不是邱梅生的,那还能跟谁?不就是出轨还有了私生子的意思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元友义!你?个丧良心的东西,给?我说清楚!”
“这个小畜生是谁的!”
邱梅一把薅住元友义的头发,上去就打:“好啊,我说这几年公司账上怎么老是少?钱,我还以为是底下人手脚不干净,原来是你?!”
“拉开,快给?她拉开!”老太太大叫:“这个丧门星,这是要把友义打死?啊!”
小男孩“哇哇”直哭,海珍将他抱开了,元朋义拉着弟弟,元小姑拉开了邱梅,一家子乱成一团。
“元友义,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好了阿梅,你?说什么气话,离什么婚!”元大姑瞪眼:“这么大家业,说离就离啊?你?来也是做外公外婆的人了,离婚不是闹笑?话吗?”
“元青!你?少?在这和稀泥,他偷人都不怕闹笑?话,我离婚就闹笑?话了?”
元思扶着邱梅,问?元友义:“爸爸,这到底什么情况,这孩子谁生的?”
元姣跟小辣椒的爸爸说了一声,抱着孩子先离开了战火纷飞的客厅。
小辣椒身上软软的,充满奶香味,元姣给?她扣上帽子:“走啦辣椒,这里太吵了,我们去外面看花花~”
正值初夏,花园里姹紫嫣红,邱梅把这些?花养得非常好,元姣扯了一朵小红菊别在辣椒的帽子上,包里的手机忽然“嗡~”了一声。
拿起来一看:「在哪?」
路司予用的是一个全黑的头像,昵称是一个斜杠,朋友圈里什么都没有,整个号长得就不像有人使用。
元姣抱着小辣椒在台阶上坐下,单手回消息:「郊县……」
小辣椒看见院子里的大黄狗,拍着手“啊啊”直叫。
“哎呀宝宝,你?干什么啊?”元姣阻止小孩乱动。
“咻~”一声,一条语音出去了。
???!!!
元姣瞪着屏幕上那条时长2秒的语音——
等等,不是,撤回键在哪?
慌乱地撤回了那条语音,想也知道,肯定?把她对小辣椒说的话录进去了!
卧槽,那声宝宝不是叫你?啊亲!
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
不过,她撤回得这么快,应该没听见吧??
肯定?没听见,肯定?没听见!
“哪有那么快,对吧?”元姣自?言自?语,抱起小孩看大黄狗去了。
……
坚桦资本,地下停车场。
路司予坐在车内,修长的拇指悬在对方发来的语音气泡上。
气泡上没有小红点,证明他已经听过这条语音了。
宝……宝?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正想再点开一次,屏幕显示“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与他上次撤回的两条提示,一上一下,整整齐齐。
摸了下鼻子,路司予索性给?她拨了回去。
“嘟嘟……”对方正在忙。
他思考了一分?钟,发动车辆,往外开去。
……
元家小院里,元姣已经抱着小辣椒逛一个多?小时了,纤瘦的白裙女孩头戴草帽,帽子上别了两朵小红菊,怀里的小孩穿着红色的连体衣,戴着柔软的婴儿帽,嘴里发出“啊啊”或者“嗯嗯”的声音。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元姣手忙脚乱接起来:“喂?”
“美玲?”
“我不在沪上啊……你?先别哭,怎么了?”元姣抱着小辣椒往台阶上一坐,电话那头的严美玲嚎啕大哭。
“元……哇!!你?怎么不在,滚回来,我要难过死?了呜哇——”
新街口人来人往,这里是离游乐园最近的一个公交站,做小生意的、游客、维持秩序的安保人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严美玲蹲在广告牌角落里,不顾旁人眼神大哭:“你?不知道那个畜生!”
“我没开车啊……他说来接我的!”
前几天?,顾从扬答应兑现?承诺,跟严美玲约会一天?。
兴奋得她一晚没睡,衣服不知换了多?少?套,从包包、高跟鞋到一只小小的夹子都要各种?斟酌,换了七八十套,终于等到上午9点,顾从扬给?她打电话,说在沅江别墅区外了,让严美玲过去。
她盛装打扮,高高兴兴到了别墅区门口,顾从扬是来了,开的还是上半年刚落地的488,可是副驾驶上还有一个女孩。
顾从扬也不掩饰,笑?嘻嘻问?:“一起去玩不介意吧?我也答应她了呀。”
这就算了,顾从扬花心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结果到游乐园门口一看,顾从扬居然还叫了一堆妹子,包了她们所有项目!
她心心念念的约会,是跟一群女人约会!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严美玲哭得嗓子都哑了:“我们去鬼屋,他还叫了两个女的一起进去,我当时不知道他们认识!过索桥时他就不见了,把我一个人丢在里面!”
“出来我才知道,他早跟那两个女的出来吃炒冰了!”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们笑?话我的眼神!”
“别哭别哭,你?现?在在哪?”元姣立刻把小辣椒还给?她爸爸,抓起提包要走。
姐夫说:“爸他们去奶奶那开会了,元思和妈在楼上,你?要不先等等?”
元姣想直接回,想了想还是跑上楼,跟邱梅她们打了声招呼才离开。
“我现?在在郊县,立刻打车回去。”元姣快步走出元家小院,准备去路边拦个出租车:“你?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好不好,一会我就回去了。”
“要不我让安澜姐先过去陪你??”
“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严美玲伤心地说:“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他要这样?对我?”
元姣顺着她说:“顾从扬就是个混蛋,你?别管他了,先走吧。”
严美玲吸了两下鼻涕:“我早走了。”
“那他现?在还在游乐园玩?”元姣问?。
“没有。”严美玲蹲麻了,站起来踢掉脚上的高跟鞋。
“那他人呢?”
她个子不算高,为了显得身材好一点,平时都是蹬8公分?细跟鞋的,严美玲说:“我把他打了一顿,现?在在医院急救吧。”
“……”元姣沉默。
“我尽快回去,你?等我。”
“嗯,等你?。”严美玲挂掉电话,心情好了一点。
她穿着性感?的紫色包臀裙,长发上别着珍珠夹子,只是脸上的妆花得跟鬼一样?,还打着赤脚。
这副模样?惹得不少?路人频频望来,严美玲将包往背上一甩:“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失恋啊?”
沿着新街口,她光着脚走了好一段路,想起刚才游乐园里的事,越想越难过,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严美玲在沪大也是校花级别的人物,这一哭更显梨花带雨,也有胆子大的男生上前问?要不要帮忙,全被她骂跑了。
盛凯去打狂犬疫苗路上经过新街口,只见前方马路牙子上,一个短裙女孩赤着脚失魂落魄往前走。
一看,眼熟!
那不是严家的小魔女吗?
“哈喽?”
严美玲烦不胜烦:“哈你?妈啊,想泡老娘你?tm有钱吗?”
盛凯乐了:“臭丫头,骂谁呢?”
她浑身火气顿时消了:“是你?啊。”
斜了盛凯一眼:“没骂你?,我骂那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
“哈哈哈,”盛凯缓缓开着车,沿着马路牙子陪她溜达:“怎么了你?,这么狼狈?”
“没见过人失恋啊?”
严美玲闷头往前走,赤着脚的她走得并不快,走了快一个站,身边的路虎还是如影随形。
她叉腰:“大叔,你?这么闲?”
盛凯看了眼她白衬衫下细得惊人的腰:“啊,周末嘛,打工人也要休息的。”
“散够步了没,上车不?”
严美玲确实走累了,抱胸看了他许久:“上车就上车。”
车门一关,盛凯眨了下眼:“系好安全带。”
一脚油门,路虎“嗖”地蹿了出去。
“啊!”严美玲没防备,一头撞在车玻璃上:“你?要撞死?我啊?”
盛凯笑?:“你?去哪?”
“随便把我送一个酒店吧。”严美玲摸摸撞疼的头,把包包丢到脚下:“我等元姣回来。”
“可以啊,”盛凯打开了导航:“不过得晚一点哈,我约了医生,要先去医院打个疫苗。”
“怎么?”严美玲看见他衬衣半卷的胳膊上有几道结痂的抓痕,扯了下嘴角:“大叔,年纪不小了,玩那么野啊?”
盛凯发出嘲讽的声音:“我玩得是比较野,但你?是真的纯,猫挠的人挠的看不出来?”
“……”严美玲气鼓鼓地转向车窗外。
盛凯看见她一手伤,一双脚上也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每次见你?都一身挂彩,你?们工作室教打架的?”
“关你?什么事?”严美玲没好气地说。
提包里的手机响了,严美玲不耐烦地接起来:“干嘛?”
正好停在红灯钱,盛凯贴心地将音乐关小。
“我巴不得他残废呢!姓顾的活该!”
“道歉?”严美玲不敢置信:“放屁,你?先问?问?姓顾的做了什么,再来要我道歉!”
“你?管我在哪啊,不回去,滚蛋!”
听她气冲冲撂了电话,盛凯的八卦之魂已经在心里烧十分?钟了,下一刻,严美玲将手机狠狠扔在前挡板上。
“啊嘶——”盛凯立刻扑上前查看,还好前挡窗玻璃没被手机砸碎:“你?这丫头,好心好意搭你?,这是干什么?”
严美玲扁着嘴,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路口的交通劝导疑惑地探头,盛凯朝她们摇摇手:“没事没事”,快速通过了这个路口。
狭窄的车内,只有严美玲的哭声。
第一分?钟,盛凯还在心疼他的车玻璃——虽然没碎就是了。
第五分?钟,离医院只有10分?钟路程了,严美玲的哭声还是没停。
第八分?钟,盛凯举手投降:“别哭了祖宗。”
“路过三个路口,三个交通劝导都看过来了,还差点把交警叔叔招来,拜托,我只是让你?搭了个车,你?可别害我周末去蹲局子啊。”
严美玲抽噎:“你?不活该吗?让我一个人走不就好了,叫我上车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