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论战(1 / 2)
温无玦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然暮色沉沉。
见他回来,温伯忙让人摆上饭菜,给他取下蔽膝。
“丞相累着了吧?饭菜才刚做好的,热乎着呢。”
温无玦点了点头,顺口问道:“粮米清点得如何?”
温伯一挥手道:“咱家能有多少粮可以清点,不消两个时辰就清点完了,不过是在那儿做做样子。倒是咱们家的那些个亲戚,今日到庄上领粮的时候瞧见了,真以为我们有万石粮米,素日又嫌我们给的太少,估计背地里要言三语四了。”
“不用理会他们。”
温无玦喝了口热热的汤,丝毫不在意,不过是一群无法自力更生的寄生虫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用过晚饭,沐浴过后,温无玦披着厚厚的大氅伏在案前,仔细瞧着南疆的地图。
这里是个架空的朝代,地方名字也无从考起,地图画得更是与现代的千差万别,温无玦看起来十分吃力。
奈何南疆这块地方对于大梁来说十分要紧,地处偏远,朝廷往往鞭长莫及,却绝对不容忽视。
北方又有匈奴虎视眈眈,目前看起来风平浪静,但要不了几年,大梁内部矛盾急剧膨胀,坐大的世家与不断流离失所的百姓会形成严重的内忧,内忧必定招致外患。
到时候前有狼后有虎,南北夹击,本就根基不足的大梁不可能抵挡得住。
趁着现在国中尚算平稳,南疆三洲必定要以最小的气力,快速休战养民,广积粮,高筑墙,以备日后之需。
所以,这次戎敌骚扰边境,不能打持久战,那只会徒然消耗粮食,必须想个法子速战速决。
挑灯看了半夜,温无玦才大致弄懂了地图,结合着安平侯递上来的兵报,粗略标出戎敌经常出现的地方,估摸着他们的劫掠策略。
直到更渐渐深了,温伯来给他换茶水,发觉他还未睡。
“丞相,夜里寒气更甚,丞相身子又不好,早点休息吧。”
温无玦揉了揉酸涩的眼皮,从善如流,“好。”
躺在床上,温无玦困意深重,却迟迟无法入睡。
脑中萦绕着刚刚的地图,在心里思索着。
翻来覆去,直到几乎天光渐明才睡去。
不出意外的,他起晚了。
睁眼时已经巳时中了。
陆嘉已经在外面等候他上朝,温伯给他打水洗漱,更换朝服。
“怎么不叫我?”
温伯瞧着他眼下一圈乌青,心疼道:“昨晚丞相那么晚才睡,多休息一会。人也不是铁打的,这么熬不休息怎么行?”
温无玦也不说什么,只默默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大梁官员是卯时上朝,跟中国古代类似,所以也有点卯应卯的说法。
玄翊殿前,官员们排成常常的两列队伍。
他们早已到了,却始终不见丞相,个个交头接耳,丞相可是从来不迟到的。
连一向懒散的萧归都到了,一早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
“皇上今天也是奇了,居然有耐心在上头等着。”
“谁说不是?要是换了往日,不早让我们下朝回家?”
“哎,这丞相怎么回事?”
“别又是被上面那个给气倒了?”
……
在众人嘈杂的议论声中,温无玦姗姗而至。
他面色泰然地从一众朝臣中间走过,对跟他行礼的同僚点头致意。
萧归瞧着他一身素色的外袍从远处走来,脚步轻缓从容,脸上没有半点迟到的赧意,心下越发浮起疑窦。
怎么觉着,这张死人脸越来越不像死人脸了?
仿佛从他吐血之后,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气也气不到他,整个人滑不溜秋的,搞得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在对着空气打拳,没劲透了。
关于南疆援军的督军、押粮官人选已定,所以今□□会主要议的事是南疆的对敌策略。
兵部尚书唐玉让几个奴才把南疆军事地步搬了上来,大约半丈长宽,牛皮绘制的质地,十分明朗清晰。
众人皆移步到地图前方,仔细瞧着。
温无玦朗声问道:“不知道诸位,对南疆对敌作战有什么建议吗?虽说战场上瞬息万变,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我们也该有个大致的方向,避免陷入上下不一,各行其事,如散沙一般。”唐玉忙点头称是,“丞相所言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