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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慕言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他做事?追求效率,看重结果,一句话就能讲明白的事?,他不希望多浪费两次口舌。
在他眼里,最让他耗费心力的事?不是新谈的上亿大项目,也不是创业公司那几百号性格新奇迥异的年轻员工,而是每一次回到本家都会与他父亲进行的无数次没有意义的争吵。
他厌烦透了父亲那些迂腐陈旧,老派封建的思想,他的母亲是爱他的,可是在那个家里她向来没有什么话语权,最疼他的奶奶也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那个家便更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他留恋的人或事?。
这样的心境下,贺慕言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把宋离带给他们认识,宋离出生在温馨幸福的普通家庭里,那样干净单纯的性子,他不想让他掺和进贺家的一滩浑水里。
如?果可以,他想让宋离的身边永远就只有他一个人。
如?果说这辈子他做的最成功且有意义的事?是脱离了他父亲的掌控,那第二?有意义且永远不会让他后悔的,便是选择和宋离结婚。
本来只是一次意外的露水姻缘,甚至最初选择跟他闪婚也不过是因为在家里给他施压催婚的情况下无奈的应付之?举。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跟这个人结婚后,会给他带来这么多意料不到的惊喜。
宋离就像他挖到的一个宝藏,这个宝藏起初蒙着一层灰蒙蒙的尘土,等他亲手一点点把这些尘土擦拭打磨掉时,他身上绽放的光彩足以让自己为之疯狂。
或许是平淡的日常过久了,让他逐渐忘了身边还有这些不稳定因素的存在,尤其是这些不稳定因素现在还找到了宋离。
贺慕言不是个息事宁人的人,更何况现在这件事已经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他直接约了裴远出来见面,地点和时间都是让裴远来选的。
许多年没见,裴远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漂亮瘦弱,还是那个矜贵傲气的小少爷。
“慕言。”裴远比他早到一些,看到他便立刻站起身对他笑着招手:“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你好久啦。”
他很喜欢撒娇,用那张漂亮的脸蹙蹙眉,嘟嘟嘴,身边自然有大把的人会被他这一招俘虏。
不过可惜,贺慕言向来不是那些人里的一员,在对面坐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好久不见,裴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有跟我说一声。”
裴远闻言故作不满的皱皱鼻子:“你还说呢,我回国第一个联系的人就是你,连我爸都没告诉,你倒好,一直都没回我消息,也太让人伤心了。”
贺慕言面色不变:“工作太忙了,可能没注意到你的消息。”
“工作太忙。”裴远自嘲笑笑:“三年前你每次拒绝我都是工作太忙,三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你对我,连个像样的借口都不愿意多找。”
贺慕言垂下眼睛,掀开面前的水单:“点单了吗,想喝什么,今天我请客。”
“你当然应该请客了。”裴远很快调整好情绪,双臂搭在桌子上,凑近他笑着小声说:“慕言,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选这家店吗?这里是我出国前我们最后一次来喝咖啡的店,现在我回来了,重新见面的第一家店还是这里,从哪里结束就从哪里开始,这个寓意是不是很好。”
贺慕言把水单推到旁边,靠在椅背上,抬眸看他:“裴远,我已经结婚了。”
裴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身体坐了回去,耸耸肩膀:“我知道啊。”
“是婷婷告诉你的。”
“是又怎样,在婷婷心里,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只有我,你现在家里的那位,她才不会放在眼里。”
贺慕言的眼神冷了下来:“你不应该去找宋离。”
裴远笑笑:“他跟你告状啊,真没意思。”
“裴远。”贺慕言的手放在桌子上:“你该庆幸这次宋离没有什么事?,如?果还有下次,你该知道我做事?的手段。”
裴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为了他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忠告。”
“你!”裴远一拳砸在桌子上,用力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你不用这样跟我说话,你知道贺叔叔很喜欢我的,知道我回来他已经很开心的邀请我好几次去你们家吃饭了,至于那个宋离?你觉得贺叔叔会同意让他进你们家门吗。”
贺慕言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样说,勾起嘴角冷笑:“既然你还在跟婷婷联系,就该知道我现在跟家里的关系,我现在已经基本脱离贺家,我爸他又?有什么资格干预我的生活。”
“贺慕言!”裴远激动的站起身:“那个宋离究竟有什么好,我有哪里比不上他!”
贺慕言看着他恼羞成怒的脸,即使生气也依然漂亮艳丽,忍不住笑了笑:“为什么要比呢,你明明哪里都比不过他。”
“贺慕言!”
贺慕言觉得他跟这个“昔日好友”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便叫来服务员打?算买单。
裴远看他这样无视自己,气极反笑:“贺慕言,你以为你为了你的爱人特意跑这一趟过来羞辱我,这样做很伟大吗,你不会以为你喜欢他吧,真是可笑,你这样的人,骨子里天生的凉薄,你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你只爱你自己。”
贺慕言拧起眉头,厌恶的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