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旦夕祸福(1 / 2)
畔君自然也晓得锦衣卫看上他的消息。
一时间,在春波楼风头无两。
那些平日里和他经常谈天的小/倌们,一窝蜂的来他房中打探。
“畔君不愧是我们楼的头牌,这才出面几次,那锦衣卫竟折腰主动相见。”
“你准备穿哪件衣裳去会面?我那里还有件雪青的缎子,配你正合适。”
“用得着这般郑重?锦衣卫又如何?我们畔君出面,也是赏他脸。”
“听说那位是指挥使之子?”有人压低声音:“这岂不是要把咱们黎总旗比下去了么?”
黎总旗也就是黎霄,是锦衣卫副使的儿子,今年不过十九,也在京校上学,私下总爱来找畔君厮磨。
这几日畔君对他爱答不理,原来是攀上高枝了。
“你们不要混说。”畔君低垂眼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哪儿有什么指挥使之子……我和他并未相见,对他的身份家世亦不晓得,只是去赴约而已。你们莫要再议论,倒对他的名声有碍。”
话音未落,又是嘘声一片:“这还没见面,便先心疼上了……”
几人叽叽喳喳嬉笑调侃,蓦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睇睇刚和贺之漾交谈完毕,屈指轻叩屏风:“你出来。”
畔君如轻云出岫般站起身,轻袅飘到睇睇面前:“姑娘寻我?”
“去会见锦衣卫之事,不用我们操心了。”睇睇不耐烦道:“那小少爷要自己找人,你这几日照常接客。”
畔君面上闪过惊动:“这……可您不是说,那锦衣卫亲自派人来通传,要寻我见面么?”
睇睇秀丽的长眉皱起:“按理说是如此,可写情信的人毕竟不是你——那小少爷非说我们只负责送信的差事,至于赴约一事,他要再寻人过去。”
畔君倒是不解:“这岂不是自寻麻烦,锦衣卫又不晓得那信出自谁手,为何不继续让我出面?”
他显然很是乐意赴约,此时细长勾人的眼眸显出几分失落,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怜爱。
“那小少爷说他去找人。”睇睇哼道:“谁又晓得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畔君眼看这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要溜走,不由咬咬唇开口道:“姑娘,那贺家小爷要寻何人和锦衣卫碰面?我想再去和他说说……”
这事儿他知根知底,也许还是有机会的。
“你可千万别去……”睇睇忙拦住他:“那小少爷气呼呼的走了,还让我再三保证你一片衣角都不许在那天出现——这银子是他出的,他不让你露面,你也正好省的清闲……”
睇睇语气渐缓:“总之那笔钱也少不了你的。你又不靠这一个客人吃饭,由他去吧!”
话说到这份上,畔君也不好再多打听。
他乖巧的躬身行了个礼,转身回房。
那些前来道喜的小/倌自然把方才的话都听了去,如今看畔君进了房门,都很有眼色的灰溜溜退下。
房门转瞬只剩畔君一人。
摇曳烛火将他纤细身影投在屏风上,朦胧中透出凄楚。
他缓缓踱步到窗畔,伸手推开窗扇。
正是隆冬时节,京城的空气冷得人遍体生寒,树枝上挂着凝结的薄霜,恰如他噩梦中的那一日。
绣春刀光卷起血影,府邸登时盛满无助的哭嚎声。
畔君紧紧握拳,眸中闪过冷冽。
他之所以在京城苟延残喘,不过是想看乔家身败名裂。
这些年,他特意忍辱去接触镇抚司的大爷,辗转赔笑,倒是认识了不少锦衣卫。
只是都在乔家周遭打转,从没有过真正的交集。
乔家位居锦衣卫指挥使,如在云端,要想相识,继而扳倒谈何容易?
这次歪打正着,和国子监的贺之漾打了个照面,畔君才算真真正正得偿所愿。
本以为这次能搭上乔家,伺机而动。
谁曾想不过镜花水月,空欢喜一场。
倒是白耽搁他这几日用的心思和功夫。
畔君闭眸片刻,已恢复了以往的温柔乖巧,他扬声道:“来人。”
立刻有人小步赶来,立于屏风外应道:“公子有何吩咐?”
“锦衣卫的黎总旗,近日有来过么?”
“黎总旗昨日还来过,您吩咐小的不让锦衣卫来扰您,才把他打发走了。”
黎霄好男/风,对他一见倾心,最近半年不顾锦衣禁令,走动得愈发勤快,畔君对他亦十分殷切。毕竟,黎霄之父贵为锦衣卫副使,地位仅次于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