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2 / 2)
萧长聿理了?理湿漉漉的头发,匆匆往前走去,这路他极熟,三拐五绕的便到了地儿,守夜的士兵远远就瞧见他来了,连忙迎了上去汇报消息,“将军。”“嗯,”萧长聿点了点头,“这几日有什么异常吗?”
“同往日一般,副将也没闹着要出去了?,也不?怎么折腾弟兄们,昨日烤兔子时还同弟兄们了有说有笑?的。”
听到这儿萧长聿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了?看?身旁这士兵一眼,“哪儿来的兔子?”
“啊,”那士兵有些慌张,却还是回答,“抓的,这几日林间很多,估计是到了繁殖期吧。”
他说这话时小心翼翼看?了?萧长聿的表情,却见后者脸色并无异常,反倒盯着自己笑?了?笑?,随后转身进了?山洞。
一进到山洞,萧长聿的脸色立马沉被下来,心中那股火气蹭蹭蹭往上涌,尤其当看?到惬意舒适窝在软榻上看?书的某人时,这火气到达了?顶点,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舒服啊,我在外头风吹雨淋,你在这里安逸享受,萧长笙,你下次做事能不能动点脑,这么多年那次不?是你惹的祸老子得收拾你拉的屎,还得给你擦屁股,养你做什么,还不?如养条狗,好歹省心,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弟弟,你要不?是姓萧我早一刀捅死你了?,把你尸体五马分尸剁碎了拌在猪食里拿去喂猪,淦,你……”
“等等,”被骂的一头雾水的萧长笙突然出声,随后也顾不上穿鞋,赤着脚跳下软榻,哒哒哒的跑到萧长聿面前那石桌前,把怀里的枕头放在桌上,将上头的酒壶抱在怀中又跑的最角落的地方,伸长脖子嚷嚷,“好了,你继续。”
萧长聿看着面前垫着枕头的石桌,又看?着角落里一脸“我把你当亲哥你把我当干弟”的萧长笙,扬起的手突然就拍不?下去了,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凶狠狠的瞪了人两眼,气?冲冲收回手坐了?下去。
萧长笙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听见自家大哥包含着怒火的吼声传来,“还不?死过来!”
他耸了耸肩,摸着鼻子笑?嘻嘻的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将酒壶放在桌上,有些讨好的问:“哥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吗?火气这般大,外面下雨都没让你冷静冷静啊,要不?再出去凉快凉快?”
“你还好意思问,”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萧长聿的火气又冒了?些许,“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树皮衣,野兔兵,萧……阿拿昂那小兔崽子,把你交给他的东西统统用到我头上了?,你教的好徒弟,干得漂亮。”
闻言萧长笙挑了?挑眉,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想法不?错,经验不?足,还是太嫩了些。”
“你……”
“差不多得了?,再过几年你还还不?一定是人对手呢,瞎嚷嚷啥,”萧长聿伸手指着面前这人还欲在说话,萧长笙将他手指拍开,直接把话打断,在衣衫袖口东摸摸西找找,拿出了两个白瓷酒杯,斟了?两杯酒,自顾自端起一杯仰头饮尽,咂了?咂嘴道:“对了,你怎么突然来了?”
萧长聿没回话,盯着桌面上的的酒杯,神情凝重,小半晌后才出声,“季思估计知道你把阿拿昂放走的事了?。”
萧长笙端起来酒杯的动作一顿,转瞬又恢复了?自然,待酒入肚才叹了口气说:“我都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非不?信,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他想同咱们结盟。”
“结盟?”
所说萧长聿刚刚的那番话是在萧长笙意料之中,那这句话就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结什么盟?”
“今早临安传来的消息,”萧长聿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又提起了?另一件事,“消息里说:太子寿宴当晚中毒昏迷,至今还没苏醒过来,皇上气?的在朝堂上病情加重,而梁王和瑞王则闭门不见客,如今主事的乃是三公。”
“太子中毒了??”萧长笙脸色有些难看,也明白这里面的严重性。
“临安最近乱的不?行,大晋这天怕是得变一变,”萧长聿继续道:“季思来找的那东西,我若是没猜错,应当是九节雪芝,或者?换个说法,是皇上要找的东西,连这般传说之物都信,皇上的病怕是不轻,估摸着撑不?过今年初冬。”
萧长笙薄唇紧抿,又从衣袖里掏出个杯子同自己的杯子并排摆在桌上,沉声说:“梁王势头正盛可心思?深沉猜忌过重,不?敢轻易信与旁人,为君后定会收权夺势,若助他登基,萧家必将成?为杀鸡儆猴的鸡,瑞王为人洒脱却缺乏魄力,未有为君者?的杀伐决断,更何况他背后有平北将军府,他日登基外戚必会干政,那时候萧家并不受重视,只能为他人做嫁衣。”
“你少说了一人,”萧长聿将自己面前的杯子放在了桌上那两杯子的旁边,抬眸盯着对面这人,一字一句道:“还有秦王,李璟明。”
“秦王……”萧长笙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这番用意。
萧长聿收回视线,手指沿着杯口来来回回转着圈,嘴角噙着笑?,语调缓慢轻柔,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狠绝,“既然无论选谁萧家都注定只能当把用了就扔的刀,那为何?不?选个握不住这把刀的人,他们怎么闹我管不着,我看?谁敢断我萧长聿的生死,断我萧家存亡,谁敢!”
声音不重,却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魄力,萧长笙盯着他看?了?看?,笑?出声来,“一听见你说这话,我才想起来,咱家祖上是土匪出身,怪我,忘本了忘本了。”
“你快闭嘴吧,你少给我惹事咱们祖上就是冒青烟了?,”萧长聿瞪了一眼,斟满了杯酒饮尽起了身,“时候不?早了,我走了,你消停点。”
萧长笙也跟着起身跟到洞口,他倚靠着洞壁朝着冲进雨雾中人挥了挥手,“客官下次再来啊。”
“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我滚进去。”
气?冲冲的声音伴随着雨声传来,逗的萧长笙笑?弯了腰,等笑?够了?才直起身子望着灰蒙蒙的天叹气。
雨夜是同一片雨夜,看?雨的人却并不?是同样的人,萧常陈也盯着外面的雨夜看?的认真,这天色暗的让人心慌,视野望出去被雨雾遮挡见不?到一丝光亮,营帐中昏暗的烛光打在他的侧脸上,那光未到眼底,趁着那个青色的“奴”字,显得有些可怕。
阿鲁曼蕾掀开帘子进来时就愣了愣,咬了咬嘴巴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轻声道:“常陈,你在看什么?”
萧常陈一动不动也没回她的话。
索性阿鲁曼蕾已经习惯了这人性格,也没在意,蹬掉鞋子哒哒跳上软榻,趴在桌上瞪大眼睛滴溜溜转,寻了个这人会感兴趣的话题,“外面打雷了,我睡不着你同我聊聊天吧,不?如聊聊大晋那位将军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同她想的一般,萧常陈果然有了?反应,嘴巴下意识张开又合上,最终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句,“他是个很好的人。”
雨声滴滴答答,就像他同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日,周遭尸横遍野骁骑营的大军他进了?南甸边防军的大营,见到萧长笙的时候他正同军营中的狼狗夺食,那狗张着血盆大口便冲着自己脖子来,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穿云箭直中狼狗喉咙,自己下意识抬头便见那少年将军骑着骏马在雨中而来,像极了?突然闯入的神袛。
那一刻开始,这世?上便没有阿拿昂,有的只是一个萧常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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