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 88 章(2 / 2)
李弘煊扒开?扇面望了望窗外的天,屋中的声音很轻,屋外的嘈杂声很大,明明离得很近却又好似离的很远,阴谋与阳谋处在阴暗交接之处,进?退两难的境地是迫不?得已的无奈。
他凝思许久,却没注意街上走过一人,祁然身上没穿公服,步子迈得很快却不慌乱,些许时间的功夫已瞧不见踪影,七拐八绕间回了丞相。等他赶到书房时,站在里头的中年男子听见脚步声回身,恭恭敬敬行礼,“末将见过祁大人。”
“免了,”祁然抬手示意人坐下,着?急问:“事儿查的怎么样了?”
这人是裴家的训练的察兵,官职虽小却极其重要,一百人中也仅能出一个,组成了一支十人队伍,能辩草识马,辩声听位,辩土知形,这人最为年岁最长能力更甚一些,一直跟着?裴家兵在关外,也是这次裴战回京才得以跟着?回来,祁然便向裴战借了人,让他去查一件事。
“已有一些眉目,”这位老察兵说道:“那处是个断崖,崖底是条河流,四周都是陡峭的岩壁,末将寻了路下去那马车当时应是翻进?河中,时间过去太久了瞧不出太多痕迹,末将探查许久发现下流岸边一处角落,有个用枯枝搭的荒废矮棚,有鱼卡和棉线,卑职猜测应是为渔民,根据那处树林生长的趋势,果然找到一条小路通往十里外的村子,稍稍一打听便知道六年前村里一老者时常一人去河谷中钓鱼,不?过前年的时候去世了,就留下一个东西,老者儿子说是钓鱼时捡到的,卑职怕遗漏了什?么就给买了回来。”
老察兵说着?兜里掏出个被布包裹严实?的东西递了过去。
祁然接过缓缓打开?露出里头闪过一丝冷光,是枚锃亮锋利的箭矢,他用白布包住箭矢凑在眼前查看,待看到箭矢背后刻着的那个字时,瞳孔猛的一下放大,脸色顿时一变,脑中闪过不?少东西,有些慌了起来。
他一向喜怒不?言语色,突然失态惹得人生疑,老察兵看出了不?对经,小心翼翼询问:“祁大人您没事吧。”
“无事,”祁然稳下心神将白布盖回去,抬眸冲人温声道:“这次有劳了,我已给你们将军说过这次重赏你,还望此事能够闭口不言,就当你我从未见过。”
“祁大人放心,”老察兵也不?是什么蠢笨之人,自然,明白能让以稳重得体的祁大人失态的东西,自然不是他这种没背景没权势的三流兵可以碰的,虽说的确好奇,可好奇心重的人一向活不长,幸好他还没活够,故而连连点头,“今日只要出了这个门,卑职便将这件事烂在肚中再不?提起,卑职告辞。”
脚步声渐渐走远,祁然一动不动的盯着桌上那物件,眼中情绪翻涌神情凝重,半晌才?再次将白布翻开,那枚箭矢依旧躺在白布上,祁然将之拿起盯着上面的用小篆刻着的“巡”字陷入沉思。
这箭矢的标志指的是巡察卫,为什么箭矢会被一个渔民捡到?
又为什么出现的地方又恰恰是永安王府众人受伏附近?
是意外?还是早有准备?
巡察卫为什?么要杀人灭口?
亦或者说,皇上,为什么要杀人灭口?
祁然心口跳的极快,犹如鼓震一般,一些猜想像是被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联了起来,关于李汜,关于永安王府,关于大蜀州,甚至关于当今皇上。
“铮”一声,箭矢掉落在桌面上,祁然皱了皱眉将它收好,一个有些意外却又情理之中的身影浮现在他脑中。
季思。
在这件事里季思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季思仅仅是季思。
箭矢的冷光有些刺眼,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却带着?刺骨的凉意,这冷气深入骨髓,祁然手指不?由得轻颤了一下,眼神幽暗,
“啪啦”一声,季思似有所感,才?刚端起茶杯一个手滑从手中滑落,瓷片碎落一地,里头滚烫的茶水四处溅洒,打湿了下衣衫烫红了指尖。
“大人,没事吧,”初一吓了一跳慌忙拿过药箱替季思搽药,一脸心疼道,“这刚沏的热茶,也不?小心些,这都起水泡了。”
“小事而已。”季思垂眸盯着被烫红的手?背和指尖,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大人最近老是走神,是在想什么吗?”初一担忧的询问。
季思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并不?是他在想什么,而是看到了什?么,这几日他脑海中总是会断断续续的浮现一些画面,他一身黑衣在月下纵马追着一辆马车,那马车被逼至悬崖边上,他看见自己抬手一挥,箭雨飞驰而去,那马车连带着马车中的人跌下悬崖,月光消散,他看清楚站在“自己”身后的那群人的装扮赫然就是禁军的服饰。
一行人立在山上,树影重重,杀气四溢,最左边的那人走上前问,“剩下的人该如?何处置?”
“杀了吧,做干净点别留下痕迹,实?在不行剁碎了拿去喂狗,再不?行一把火烧了便是,办法多的是,”这声音透过呼啸的风传来,带着森森煞气,听的人心底涌上寒气,“浪费我们这么多功夫,就这样死了倒是便宜他们了。”
同样的样貌,同样的声音,但季思能够明白这人是原先那个“季大人”,他不?知道他这几日看到这画面是什么,却是一点点连贯起来的,除了“自己”以外,其他景物都瞧不清楚,这种置身在其中的体验让他有些茫然。
他虽然会断断续续看到“季大人”的过往,到像这般能连贯上的倒是其次,不?禁有些好奇那马车中的人是谁。
“大人?”见人半天没有出声,抬眸一看又在发呆,初一不?得不?出声提醒。
“莫担心,无碍。”
初一皱了皱眉,张嘴还欲说些什?么,巡察卫的人急匆匆跑来道:“季大人,孔大人让您去一趟。”
脑海中的画面还没散干净,突然瞧见巡察卫的人,季思瞳孔猛地一下放大,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缓缓起身跟着?人出去。
他们到的是喀什?的宗祠,那处围了不?少人,骁骑营的士兵将四周围的严实,萧长聿一身军服立在最前头,旁边站的是孔令秋和姚家大公子,他们面前跪了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是南甸士兵,一旁的村民指着?他们骂骂咧咧,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最先出声的是姚家大公子,他往前迈了一步用南甸话说了几句,刚刚还嘈杂的人群立马安静了下来,纷纷安静的听着这事的前因后果。
孔令秋的这法子其实很简单,喀什?百姓觉得自己是南甸子民,与南甸百姓是同胞之情,那便让他们明白一切都是自以为是,南甸从未将他们当做同族,这法子其实同以夷制夷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这第一步就是激化双方矛盾,只需要让百姓利益受损,这矛盾自然就出来了,至于是不是真如?孔令秋所言是南甸士兵做的,那便没有这么重要。
第二步便是将好处放大,南甸是蛮夷之国,大晋才?是泱泱大国,喀什?更是深受皇上重视,皇上爱民如?子,忧民忧国,喀什?百姓自是和所有大晋百姓一样,同富贵,共进退。
第三步便是震慑,给一颗糖便需要打一巴掌,萧长聿的出现为的就是这事,同胞自是可以同气连枝,可若是非我族类,便是水火不容。
话音落下,那三个南甸俘虏被当众斩杀,这杀鸡儆猴是真真吓到了一众百姓。
这一出戏唱的好生精彩,萧长聿和孔令秋一唱一和到真把喀什?的百姓糊的一愣一愣,再加上圣旨来的时机恰当好处,姚有为任职喀什?左史,新政这么无惊无险的推行了。
喀什?推行新政分权法的消息,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便传到了萧常陈的耳中,他满面阴翳,右手重重拍在桌上,冷笑道:“萧长聿果然不容小觑。”
传话的将士闻言连忙解释,“将军,听闻不是萧长聿,而是两个临安来的官员。”
“临安来的?”萧常陈眯了眯眼睛,脑海中立马浮现起那日在喀什?城外遇见的那个男人。
正当那名将士以为自家将军还欲追问什么时,萧常陈却突然换了话题,“可有打探到萧长聿把人藏在哪儿了?”
“萧长聿为人谨慎,武艺高深,每次一出骁骑营的营地,只要咱们的人离他近一些就会被察觉,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无妨,”萧常陈盯着桌上那把木剑,唇角扬起一丝笑意,眼神中带着?温情,“既然找不到那咱们就想法子让他自己出来。”
“将军的意思是……”
萧常陈抬眸笑道:“骁骑营副将萧长笙卖国通敌,我便借他俩的手?,逼出萧长笙!”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上更新了!!!最近搞周年庆,我得连着上二十多天的班,但是这是不可能阻挡我码字的,哼,等我明天把隔壁玩玩也更了!(???`?)*??*
这章展开了一些东西,也更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后面的谜底会一个个解开,嘻嘻嘻。
其实喀什这个副本新政只是个引子,主要是南甸这个本,后面还会引出一个暗中的势力,当然了,最重要还是为了引出后面奇迹暖暖的感情深温,马上进入热恋阶段了,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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