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默契(1 / 2)
“走吧。”韩江容说。
走?为什么要走?去哪?燕晴煦没反应过来,不解地看他。
“既然收了我的东西,就要遵守约定呀。”少年笑得狡黠,“你已经答应了要和我切磋几招,可别想赖账。”
燕晴煦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可是要去哪里过招?总不能在这局促的客房里动手吧?
不等她问,他又说:“昨日过来时,我路过一处杨树林,距此地不远,不如去那里?”
她点头,随即二人便牵了马出发。
这一早上,从她打开门见他,直到和他一起离开客栈,这期间她说话的句数用一只手就数得出来。很多时候都是她还未开口,他就恰好回应了她心中所想,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因为他太擅长察颜观色。
坐在马背上她心想,若长久以来陪伴她的陆语儿是韩江容这样的人,那自己岂不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过这样也还不错,反正她也懒得说。
她师父曾给她们几个入室弟子讲过,书剑门的剑招都是最简单质朴的那些,这倒是和他们门派园林的风格如出一辙。不过,他们为人称道的本就不是剑招,而是内功。即便是再寻常不过的招式,辅以深厚的内力,其威力也绝不容小觑。
同其师封长焕一样,韩江容用的也是一柄重剑。那晚在山上她见过韩江容出手,虽没能细瞧也能知道他功夫不错。可饶是如此,和他交上手后,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的她还是吃了一惊。
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内力竟然如此醇厚,在她门中也许只有她师父和三师叔能在内力上与他一较高下。她琼素派虽然侧重身法而轻内功,但她师叔伯们的内力都是数十年修练得来,怎么说也不该被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赶上。
最初燕晴煦只打算随便和他过几招,像平日对待师妹们一样点到即止,可他却非同一般的认真,逼得她不得不同样认真起来。
说来已经有很久都没人好好陪她打一场了。师父忙于门派事务鲜少能顾及到她,指点师妹又需要注意分寸;遇险之时虽能尽全力,但心境又怎能好得了。此番韩江容与她势均力敌,十数个回合下来,她竟难得有种畅快之感。
但她当然是不会用言语将自己的感受表达出来的,这种畅快只表现在她含着微不可察的笑意的眼角和唇边。
直到力气耗尽,两人分别靠着两棵高大的杨树暂歇。韩江容从马上解下水囊扔给她,赞道:“燕姐姐好身手!”
她抿了一小口清水,回道:“韩公子也不赖。”
韩江容受了夸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沉默须臾,他说:“你别叫我韩公子了,怪生分的。”
不叫韩公子,那叫什么?
“可以像我师父一样,叫我阿容。或者……阿江?小江?随你高兴。”显然,从来没有人用后面那两种称呼叫过他,他自己说着也觉得有些奇怪。
回想他们刚被师父们救下的那段日子,她的嗓子还哑着说不出话,自然也没有开口叫过他。但当想到他这个人的时候还是有个代称的,那时她在心里对他的称呼是小江。
“好,就叫你小江。”
“好。”
稍微休息后,他们便回了客栈。她原以为,他说切磋只是一次而已,谁知下一个清晨,下下个清晨,再下个清晨,他都会准时出现在她门外。她对于同他练剑并不反感,相反,还有些期待,兴许是因为她少有能与人酣畅淋漓地比试的机会。
在客栈滞留的第八天,他们从杨树林回来,正赶上陆、齐、徐、嵇四人在一楼用早膳。燕晴煦和韩江容也还没吃过,就叫小二加了碗碟和凳子来和他们一起吃。
在嵇承古的调理下,齐茂远的脸色好了许多,不过伤及肺腑要完全恢复还没有那么容易。徐卓和陆语儿都只是皮肉之伤,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行走坐卧基本都无大碍。
韩江容坐下盛了一碗清粥,拿了个馒头,随口问:“你们刚才聊什么那么高兴?”
徐卓压低了声音,但仍能听得出他的兴高采烈,“我们刚才说,就那黄云寨,前些天被官兵连窝端了。”
“怎么回事?官府不是两次清剿都没成功吗?”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还是我们的功劳。”徐卓道:“据说近日他们寨子死了几个头目,剩下的土匪争着当老大,窝里斗乱做了一团。官兵正巧挑在这时候去了,打得他们那叫一个落花流水。”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啧,你小子什么记性。还记不记得我们打伤的那几个人?就那几个,一看就是山寨里的头儿,肯定是因为我们先灭了他们几个,黃云寨才乱起来的。要是没有我们,官兵还灭不了这窝山贼呢。”
韩江容对这听起来颇有些夸张的说法不置可否,一抬头刚好对上燕晴煦,悄悄和她做了个无可奈何的鬼脸。徐卓也恰巧看到他的小动作,不满道:“怎么,不信啊?不信你问他们几个。”
“好好好,我信。”只不过语气怎么听都好似充满了敷衍。
“哎你怎么就不信呢,我跟你说……”
“我信,我信。”
“我知道你不信。”
“我都说我信了,师兄你别闹。”
“不,你不信!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不信!”韩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