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他脸色有些不好,原本澄澈的眸子里添了些焦灼的血丝,却在见到常瑛的这一刻缓下神来,好似大石落地。
那长衫的中年男子还在与绿芜客套地叙话,赵恪却好似没了兴致听一般,轻轻扯过常瑛的袖子,朝那人行了个礼只当是告辞。
男子不在意地摆摆手任他离去,连个眼神也没有多分出来。
眼见得距离县主府的距离愈来愈远,常瑛实在按捺不出自己那满肚子的问号:“阿恪,方才那人是谁?又如何识得县主身边的宝篆姑娘?”
“我爹生前的一个旧识。”赵恪言简意赅。
小姑娘却知晓此事没那么简单,拉住他的衣角,不肯放过的追问道:“昨日我离家前去如意楼,你也来了县城为我托人求情是不是?……不对!夫子去后,你宁愿独自一人住在深山老林也不肯去拜访他,他今日又为何会帮你?”
她的直觉敏锐,转瞬之间便觉察到了此事的关窍。顿时收敛了脸上轻松的神色,肃然道:“料想他是有所图,你给了他什么?”
“夫子的遗物?”
“不行,那是你自火海中救回来的东西,怎么能轻易与人?我这就去给你赎回来!”
赵恪反手按住她的肩,语气轻缓又坚定:“不必了,并非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过是父亲去后留下的珍藏孤本而已。
那为“知交”听闻赵家败落之后,便三番五次地登门欲购,可惜他那犟驴脾气的父亲死也不同意。
赵夫子死后,孤本自然落到了他的手中。
这些年来倒也是一种无言的讽刺,无形之中成了支撑他的一口气,让他日日夜夜瞧见这东西,便对那些人的恨意深上一分。
不过如今……
少年思及常家那小小的院落,心中那些阴暗不自觉地被消弭了一个角落。
垂眸看一眼自己身上那干净整洁的新衣,他也渐渐地明白,自己如今是不需要恨意支撑了……
这本就是他昨夜怀揣孤本,等在那人的大宅前等了足足一晚便明白的道理。
赵恪知道那位“世伯”同高阳公主府联系紧密,又眼馋那孤本许久,以此说动他出力为常瑛说话,方才多上几分可能。
幸而,常瑛总算平平安安地回了家。
小姑娘鼻尖一酸,无声无息地握了一下他的手。
再多的语言已是多余,她只能试图用指尖的力度告诉赵恪,自己并不会辜负他的再次搭救之恩。
夕阳之下二人再次并肩走在了由松阳通往常家村的羊肠小径之上,连天的赤霞虽相似,可是心境到底不同。
谁也不知,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之中便悄然改变了……
宝篆自角门归来时,一张芙蓉面上还挂着笑意。
自她家主子高阳县主心灰意冷,来到这小小的松阳县,已经过去了五年。
这五年里县主府的生计总要有人操持,宝篆身为大丫头自然当仁不让,一来二去地便也结识了许多这松阳县里出名的富商豪绅之流。
这留了谢公须的男子名为程左,正是其中的佼佼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