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66章(1 / 2)
容绪见状也抬起手来,对着跟前年晓泉的脑袋轻轻一拍,装作打量似的前前后后查看了一遍,然后开口,故意遗憾地叹气一声道:“瘦了,也黑了。”
说完,他抬头望向不远处脸色阴沉的白?宴,见他朝自己走来,下意识将年晓泉往后拉了一拉,脸上?神情很是冷静,笑着对他点头答谢:“谢谢白?先?生这一段时间对年年的照顾。”
年晓泉见白?宴靠过来,连忙低头看向地面,一双手背在身后,做出?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白?宴“嗯”了一声,倒是没有与容绪针锋相对,他看着站在一旁垂头、像只鸵鸟似的年晓泉甚至勾嘴笑了笑,拍拍自己衣服的下摆,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再?会”,而?后便径直越过两?人,面无表情的朝梁秘书那头去了。
年晓泉见白?宴没有纠缠,不禁松一口气,回到家中,先?是睡了一觉,等容媛从幼儿园回来,她?便将女儿抱在怀里,哭着闹了一会儿。
容媛像是也很想念自己许久未见的母亲,小小的脑袋埋在年晓泉胸口,说什么都不愿意出?来,直到容绪从外面牵回来一只小金毛,歪歪扭扭地叫了几声,母女两?才把视线投了过去。
年晓泉望着门口两?个月大的小金毛,心中一软,忍不住问:“这是准备带回来我?们养的?”
容绪把容媛抱下来,点头答是:“我?之前答应媛媛,如果你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能乖乖在家里等你回来,好好吃饭上?课,好好睡觉,那你回来之后,我?就给她?养一只小狗。”
说完,保姆从外面进来,说容媛幼儿园的好朋友过来看她?了。
容绪点一点头,让她?带着容媛下楼去院子,然后自己到一旁的小厨房,给地上?的金毛幼犬泡了小半碗羊奶。
年晓泉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像是想到了当年他给容媛泡奶粉时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就惯着她?吧,她?都那么贪玩了。”
容绪听?见年晓泉的话,也跟着笑笑,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小狗,告诉她?:“孩子什么都懂,你不能骗她?的。况且,这段时间你不在家里,她?也的确很乖。这只狗,其?实不单单是对媛媛的奖励,也是对你的奖励。”
年晓泉一时眨了眨眼睛,手指指向自己,像个孩子似的兴奋起来,“呀,原来我?也有奖励啊?”
容绪看着她?这一副孩子气的样子,心中下意识泛起一股格外的柔软,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抬起手来,忽的将年晓泉抱进怀里,闭着眼睛,轻声说到:“有的。年年,这次你出?意外,我?才发现,这个家里没有你,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像是一个家了。”
说完,他在年晓泉的头发上?很是克制地轻吻了吻,告诉她?:“年年,欢迎回来。”
年晓泉听?见容绪的话,一时间表情呆住,整个人傻傻地愣在原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这些年跟容绪同住一个屋檐下,彼此?虽然共同抚养着一个孩子,但言行举止一向规矩,有那么些相敬如宾的味道。可?如今,她?被容绪这样抱着,感受到他一些不同寻常的情绪,像是有些恍惚地意识到,他或许已经不再?满足于成为容媛的父亲。
年晓泉站在原地,一时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体面地回应容绪这一份感悟,沉默许久,只能缓缓地抬起手来,放在容绪背后,对着他高大的身躯拍了一拍,轻声说到:“嗯,我?回来了。”
白?宴跟着梁秘书回到家里,不一会儿便接到了白?玄宁的电话,靠在沙发里应付了几声,挂上?电话,起身去了浴室,洗完澡后,从镜子里看见自己身上?那些被年晓泉指甲划出?来的痕迹。白?宴将手指放在自己的皮肤上?,缓慢地移动,脸上?的表情冷漠疏离,眼神中却?隐约带着些痴迷,好似摸着这些伤口,他便又能回溯到年晓泉那一段和自己只有爱欲的日?子里。
当天晚上?,白?宴失了眠,吃完两?颗药躺下,半夜下腹开始剧烈绞疼,被梁秘书送到医院里一看,才得知是急性胃出?血。
白?宴去英国之后,被白?家老太太养得很用心,回国之后,对于吃食也一向比较注重,甚至专门请了营养师进行调理,也许是养得太精细了些,肠胃菌群有些失衡。这一次在岛上?胡吃了这么些日?子,他的肠胃原本早已脆弱不堪,但因为不想在年晓泉面前落□□虚的印象,还是一直苦苦忍耐着,如今回到国内,躺在床上?睡了一觉,也不知梦中梦到了什么,惊醒之后发起了高烧,身上?各种病意蜂拥而?至,整个人的意识也随之崩塌了下来。
郑何延如今回了部队,听?说白?宴住院的事,立马派了自己的老婆刘苇君过来看看。
刘苇君此?时带着果篮走进医院,在病房里看见白?宴那一张削瘦病态的脸,神情很是唏嘘,把手里的花插进旁边的花瓶,开口感叹到:“你们这次也算是同甘共苦、一起见证奇迹了。你都不知道,郑何延那臭不要?脸的背着我?,偷偷哭了好几次,有一次大半夜起床,说是连你葬礼上?的悼词都写好了。”
白?宴知道刘苇君跟年晓泉关系不错,此?时听?见这样的话也不跟她?计较,坐在床头,有些冷漠地回答:“那你让他别丢了,说不定过一阵能用得上?。”
刘苇君原本就是找一嘴乐子,没想到得了白?宴这样一句回答,连忙用手在嘴巴边上?挥了挥,没好气道:“呸呸呸,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有这么咒自己的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你一出?院,年老板立马亲自来找你了。”
白?宴听?见她?这一句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一瞬间捂着腹部,痛苦地抽起气来。
一旁的梁秘书见状,连忙按铃将医生喊过来,等医生查看的时候,便轻声告诉身边的刘苇君,“刘小姐,秦秘书说了,年小姐下飞机看见自己丈夫的时候,下意识就把我?们白?总的手给甩开了,特别冷酷无情,您现在提这件事,有点往我?们白?总肺管子上?扎的意思。”
刘苇君哪里知道年晓泉和白?宴下飞机时的情形,一听?梁秘书这话不高兴了,等医生检查完离开,她?便干脆往白?宴面前一坐,语重心长起来:“怎么,你还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人年老板本来就是有家庭的人,你第一天知道啊?这一次,你们两?能一起共患难,那是上?天的安排,但不代表她?就一定得抛弃家庭给你一个交代啊。要?不然,那些结了婚的人上?外头溜达一圈,救个人就得离婚,社会不乱了套了吗。不合适,这不合适。”
说完,她?也不知道白?宴听?没听?进去,见他坐在床头,皱眉又开始咳嗽,连忙挥手喊到:“行行行,我?不说你了,我?不说了还不成。你现在是林黛玉的脸,林黛玉的身,我?这凡夫俗子,点评不了你了,你想干嘛干嘛去。”
白?宴见刘苇君没再?就着年晓泉已婚的身份给自己找不愉快,总算顺气了一些,等她?起身离开的时候,开口若有所指的让她?去和年晓泉聊聊,言下之意,便是有些要?刘苇君帮着他坏人姻缘的意思。
那刘苇君能同意么,“哎哟”一声,打开病房的门,就跟屁股后头跟着鬼似的,吓得拔腿就跑。
梁秘书见刘苇君离开,捂嘴笑了一阵,见白?宴看向自己,便立即挑了挑眉毛,走到自家老板跟前,一脸严肃地低声说到:“白?总,这几天我?们跟着容绪的人报告说,他昨天去了潭城一家比较有名的男科医院看病。”
她?话音刚落,白?宴一下子就抬起了头来,眼睛微微一眯,脸上?带着几分茫然的表情,像是还有一些不敢相信,“男科医院?”
梁秘书点点头,丝毫不见尴尬,回答得还十?分正经,“对,男科医院,找的是医院里最有名的主任医生。他下午还去过一趟北西胡同的中医馆,拿的,也是治疗男性问题的药。”
白?宴原本精神低迷,像个易碎的病态美人似的靠在病床上?,如今听?见梁秘书的话,猛地一下坐直身体,好似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大笑一声,胳膊拍打着床单,眼看着就生龙活虎了起来。男人在对待这方面的能力上?,毕竟从来事关自己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