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2 / 2)
白宴认出眼前这大?爷是当?初跟医院保洁阿姨一起说?要把他?扭送去派出所的大?老粗。他?一时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努力挣开,可三位大?爷毕竟都是退伍兵出身,此?时体内又汹涌澎湃?一股凛然?的正义,觉得自己形象无比光辉,于是越发来劲,二话不说?就将白宴扭送出了医院,关在?最近的派出所里,说?什么?都要将他?臭流氓的名头坐实下来。
年晓泉在?病房里听?了一阵,得知外面动静渐渐小了,见程茜红?个胳膊进来,右边肿得高高的,一时心疼,眼睛忍不住的,就跟?红了起来。
程茜见到年晓泉这样一副模样,连忙跑上前去,把人眼睛一把捂住,开口教育道:“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啊!你哭什么?,这对我干女儿可不好。哎,你怎么?都没完了,还没当?妈呢,这就控制不住了,有点出息行不行?”
年晓泉因为她的话一时哭得更狠,只是眼睛被程茜牢牢捂住,只能一个劲的在?下面轻声抽抽。
容绪在?旁边静静地看?,直到年晓泉情绪重新安稳下来。
程茜陪?她吃完了水果,起身离开,他?才又坐回到年晓泉的身边,开口说?道:“如果,你需要给孩子?找一个父亲,我的意?思是,身份上的父亲,我很愿意?帮忙。”
年晓泉听?见容绪的话,一时间愣了,她像是有些没反应过来,许久之后,才红了脸颊,歪?脑袋,眨了眨眼睛,小声说?到:“容哥,这种…这种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啊。”
容绪于是也沉默了一晌,再一次开口,语气郑重地重复了一遍。
他?看?年晓泉此?时认真思考、仿佛有所动摇的样子?,一直没有逼迫她回答,好一阵,等年晓泉望过来后,他?才低?声音,轻声说?到:“你不用担心我在?婚后会对你怎么?样,因为……”
说??,他?语气又犹豫下来,像是在?隐忍?什么?,几秒钟之后,才很是无奈地笑了一声,叹?气告诉她:“因为,我小时候跟父母一起出车祸,他?们虽然?把我护住,让我留了一命,但我的身体受了不可逆的损伤,从青春期开始,就无法像正常男人一样博/起。所以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年晓泉听?见容绪的话,脑中忽然?之间像是明白了许多。
她嘴角微微张开,显然?有些接受不来。她想要质问苍天,为什么?一个像容绪这样优秀真诚的男人,却无法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因为这样的身体缺陷,他?甚至连心中真正的爱情也不敢承认。
年晓泉坐在?病床上,思考了许久,像是在?闭目养神,手掌放在?自己的腹部,感?受里面依然?静悄悄的小生命,他?躺在?那里,不吵不闹,却很是神奇的将年晓泉安抚了下来。
年晓泉像是在?这样一个未知的期盼中得到了生的慰藉,为自己,也为容绪。
于是,等容绪将水递过来后,年晓泉接在?手里,手指触碰到他?透明的指甲,沉默一晌,便终于抬头问到:“可是如果白宴要报复你呢。”
容绪笑了笑,回答得很是洒脱:“你觉得,你不嫁给我,他?就不会报复我了吗?”
说?完,他?抬起手来,宽大?的手掌带?格外温和的柔软,拍?年晓泉的脑袋,笑?说?到:“能够照顾你和这个孩子?,对于我来说?,得到的远比可能要承受的多很多。你应该知道,我其实生来就很喜欢孩子?。”
年晓泉看?此?时容绪洒脱的笑容,心情一时间也像是豁然?开朗了一般。
她知道,自己对于跟容绪组成一个家庭,其实从心底深处来说?,就是不排斥的。
她甚至并不仅仅是为了要给孩子?找一个父亲,更多的,是从容绪身上感?受到的温暖与安心。那是一种被尊重、被呵护的感?觉,让她能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也能感?到一丝善意?的包容。
当?天晚上,林莫之接到派出所打来的电话,亲自将白宴抓了回去。
之后半个月,白玄宁将白宴锁在?家里,一步没有让他?离开。
直到毕业,他?才将手里的护照和机票交给了白宴,低声说?到:“我听?说?你之前有考虑过去国外大?学读研,这很不错。这是我跟你堂叔给你挑的学校,各方面条件都比较适合,之后几年,我会让孙倩一直陪?你,国内这边,你暂时就不要待了。”
白宴看?白玄宁此?时高高在?上的脸,低头沉默,没有了过去的剑拔弩张。他?像是已经完全坦然?地接受了自己此?刻的无能,而心中,也不可遏制地生出了一股征服与嗜血的冲动。他?想,对于他?们这一对父子?而言,相残,或许是生来便注定的事情。
白宴于是放下手里的书,“嗯”了一声,开口问道:“那年晓泉呢?她也跟?我去?”
白玄宁看?儿子?的眼睛,眉头微皱,目光复杂,许久之后,才很是平静地回答了一声:“我会照顾好她,在?没有自保的能力前,你所谓的爱情只是笑话。”
白宴得到他?这句话,竟是没有再多问。他?收拾自己的行李,开始细细规划以后的人生,半个月后,他?站在?了离境的机场。
白宴没有带什么?行李,来去匆匆,孑然?一身,望?机场外熟悉又陌生的故乡的天空,无数人的目光投过来,他?也只是靠在?那里,好似无知无觉一般。
直到郑何延气喘吁吁地赶来,在?外面撕扯?嗓子?大?喊了一声:“老白,今天是年晓泉和容绪结婚的日子?!你他?妈人呢!”
郑何延的声音招来了机场的保安。
白宴听?见声音,忽的也站了起来,他?小跑出来,上前抓住被保安带走的郑何延,看?他?问:“你说?什么??”
郑何延知道白宴的联系方式全被白玄宁断了,好不容易得到他?今天的飞机航班,偷偷跑过来,义愤填膺。他?不知道年晓泉和白宴两人曾经发生过的旧事,只想?自己发小为年晓泉人都不正常了,如今转眼她就嫁给别的男人,哪里能忍,于是“嗐”了一声,开口喊到:“你还他?妈让我再说?一遍?年晓泉,你女朋友,要他?妈嫁给别了,就今天!”
白宴过去不是一个容易被激怒的人,但此?时听?见郑何延的话,他?只觉头痛欲裂,浑身肌肉都下意?识紧绷起来,他?转身往通道外走,见到迎面走来的白五白六,忽的使出全身力气,跟郑何延一起,猛地将人放倒在?地上,见到另外两个白玄宁派来的人,便索性?直接拿出了手里的瑞士刀,挥舞?手臂往前冲。
郑何延的小弟此?时正等在?机场外,见两人跑进来,赶紧发动车子?,也不管他?们身上的血渍了,把人接上车,立即扬长而去。
白宴回到市区,按?郑何延的地址找到金山酒店,面无表情地上楼,一脚踹开了二楼婚礼现场的大?门。
此?时,酒店婚礼大?厅里正坐?好几桌年晓泉和容绪的亲朋好友,见到门口白宴这一副吃人的样子?,一时都低呼出声,显然?受到了惊吓。
年晓泉像是也很是意?外,下意?识的捂住肚子?,生怕被白宴发现了端倪。
容绪见状连忙将她的手抓住,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酒店的保安此?时也赶了过来,被郑何延身边的几个小弟拦住,一群人打得不可开交。
容绪的姑姑见状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被丈夫女儿送去医院,亲属席上也是一阵兵荒马乱。
可白宴对于他?人的打量好似浑不在?意?,他?走向红色的婚礼台,眼神中闪烁?无比危险的光芒,伸手像是想要将年晓泉身上的婚纱全部撕碎拉扯下来。
他?来时跟四个人打了架,前胸后背都被踹出一片淤青,膝盖处还有几道伤口汩汩地流?血,加上这段时间他?睡眠浅,整个人比过去虚弱不少,往台上猛地跨去时,身上冷不丁地出现一股被撕裂似的疼痛,于是脚下忽的一软,整个人“咚”的一声摔倒在?红色的婚礼台上。
年晓泉见到他?这一副狼狈的模样,心中只觉又怕又疼,她提?裙子?想要过去,却被容绪抓住了手。
白宴见状重新支撑?胳膊站起来,胸口传出一股钻心似的疼,低?脑袋往前一倒,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来,可他?好似浑然?没有知觉一般,仍然?一步一步的往年晓泉身边走。
容绪看见年晓泉眼泪不断往下落的样子?,担心她再一次被白宴伤害,索性?脱下身上的西装,不再顾忌自己的体面,上去抓住白宴的胳膊,跟他?扭打起来。
白宴过去面对容绪这样的书生一向不屑一顾,可此?时,他?实在?没有了力气,最后,大?吼一声将容绪掀翻,躺在?地上,侧过头来,看?年晓泉,哑?嗓子?,有些吃力地张嘴问:“我只要你等我两年,不,一年,一年之后,整个白家就都是我的,没有人能够拦?我们。幺幺,你为什么?不等我。”
年晓泉看?此?时白宴,她像是从他?的眼睛里发现了隐约的水意?,那是年晓泉过去从来没有见过的狼狈与绝望。她像是在?这一个瞬间,隐约看见了当?初那个带她躲在?山上、望?满城灯火沉默的白家少爷。也像是看见了那个为自己放烟火、会因为自己的一点回应便面红耳赤的少年。
白宴的人生迄今为止或许并不十分精彩多情,但他?记忆里所有的眼泪和笑,都给了年晓泉。
年晓泉于是捂?嘴走过去,缓慢地蹲下/身来,她用手指抹去白宴嘴角的血渍,眼泪一颗一颗地滴在?他?的额头上,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能望?他?抿住薄薄的嘴唇,将眼泪一点一点咽下去,就?那点苦涩的味道,低声回答到:“对不起,白宴…我是不够勇敢,我不敢接受你这样的感?情…我也不够自信,我没有自信能够改变你…我知道你爱我…但我除了是你爱的那个年晓泉,我还是我自己啊…”
作者有话要说:回忆篇完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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