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1 / 2)
皇上下了早朝回到养心殿,发现?周赴已经在自己房间等他了。
“皇兄。”周赴看他的脸色,知道田健峰此?次绝对没?落到好果子吃:“先坐下。”
周瑛被扶着?坐在椅子上:“我未曾想过,田健峰竟是如此?胆大包天之?人。”
他本以为,这人荒唐归荒唐,但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胆小?的很,他说一,田健峰绝对不敢说二,事事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办,事事以自己为先。
却未曾想过,竟也有这般野心。
“皇兄,田健峰是招了么?”周赴小?心翼翼的打探。
这件事情,正是周赴告诉皇上的。
凭着?周瑛对他无条件的信任,哪怕这件事情中有再?多漏洞,周瑛也只会以为,是自己的这个弟弟疏漏了,便听从他的话,半真半假去查了查。
谁能?想到真的查出了事情,田健峰还一句都未曾辩解。
“铁证如山,他招不招,又有何用途。”皇上一想起来田健峰一言不发那窝囊样子,心中便又气?了三分。
“皇兄,跟这般人生气?,本就是不值当的。”周赴安抚道:“后续,还要不要深究?”
“查,必须给我查。”
周赴如愿以偿的听到了心中所想的答案,稍松了口气?,抬眼恰巧隆福端着?茶盏,俯身在二人身旁,他便顺着?取走隆福手中的东西,放在周瑛身边。
周瑛也正好口渴,端起杯子一饮而下。
这个作坊根本不知道已经开了多少年,更不知道在这期间是否真正的启用过里面的兵器暗器。
皇上如此?多疑,怎么会允许这种宅邸存在于京城中。
谁知一朝有了踪迹,发现?这宅邸竟不光在活了这么多年,还掌握在朝野中权势最大的田健峰手中。
焉能?让他不心惊,不害怕。
现?如今寻到些许线索,又怎么可能?不顺着?这个方向,连带着?将所有的相关人士,一同斩草除根。
周瑛喝过茶之?后,心中的火气?被才被压下去些许,他叹了口气?,对周赴道:“这件事是你发现?的,我就交给你去查办了,务必将所有的事情,都给朕查清楚。”
“臣弟必将尽力。”
转眼间到了江咏被流放的日子。
这天阳光还算好,江咏被身后的兵卒牵在马下,和?他一起的还有大牢中众多犯人。
江咏面色苍白,那些衙役却是出乎意料多给了他一件披风,看上去不像是一起流放的,倒像是跟着?他们去远游的。
那间披风十分扎眼,以至于让周慎和?江续一眼就看到了他的位置。
“我哥自小?身体就不好。”江续垂下双眸:“现?在天寒地冻的,流放的路程遥远,西部又偏僻荒凉,我真怕他会吃不消。”
“皇上大抵也是担心你哥哥会出现?什么意外,拉着?他的铁链明显要松的多,身上带着?的衣服也远远超过普通犯人。”周慎观察片刻后,对着?江续宽慰道:
“流放的路线我大概明了,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我熟识的人来接应,只要他撑到西部,便彻底没?事了。”
谈话间,江咏已经慢慢走到了城门口。
江侯爷和?刘主?母也来了,他们二人手中拎着?一包不小?的包裹,估计里面大部分都是银两和?御寒的衣物。
江侯爷病了这几天,生怕自己病的起不来,便这么错过了江咏出京的时辰,无论是吃药还是什么的,都极其配合,刘主?母又放下手中一切事宜,一心只想让他快点好,别再?让侯府中的最后一个顶梁柱倒下。
这几天来,江侯爷的病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们看上去也已经到了不短的一段时间,露在外面的肌肤节皆已经微微泛红,站在周慎和?江续他们对面,焦急的往城门内张望。
江续看到了两位老人,她?扯了扯周慎的袖子:“我父亲在那边。”
周慎点了点头。
穿过一条不小?的接道,江续走到江侯爷和?刘主?母面前,行了个礼:“父亲,主?母。”
江侯爷和?刘主?母闻声转过头,皆是微微一惊。
江续来送他的哥哥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可无论是谁,都没?想过周慎会跟着?一同前来。
迫于身份差距,二老不得不向周慎行了个礼,周慎朝前欠了欠身子,算是作为晚辈的敬意。
而后刘主?母便扭过头,再?也没?看江续一眼,曾经神情之?中还仅剩的慈爱和?怜悯,此?时只剩下了无尽的哀怨,她?无视了身边还站着?的养女,一门心思朝着?城门张望。
江续知道刘主?母在气?自己。
尽管江咏这一路的行程已经确保不会出事,周慎也和?江续保证过,无论以后篡位之?事是否会成,他都定会保住江家?周全。
但是此?时此?刻,无论是面对家?父,刘主?母,还是自己的哥哥,江续都不得不由心生出一种愧疚之?感。
江咏毕竟是被自己拖累的,这一点谁都清楚,刘主?母又不是自己的亲母亲,此?时对她?只是不理睬,没?有出言责骂,已经是最好的态度了。
这一点,江续理解。
江侯爷见刘主?母将江续当成了空气?,梗着?脖子扭到一旁,一时之?间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
他没?有理睬刘主?母,而是转而瞪着?江续,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这句话说出口后,他后知后觉的想起周慎还站在江续身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将话茬接下去,便也同刘主?母一样,尴尬的别过头去。
江续垂下头,默默退到了后面,周慎站在她?身边,一起等待。
片刻之?后,江咏终于走到了门口。
他的身体似乎更差了些,一步三咳,嘴唇惨白毫无血色,走到他们身前时,呼吸似也因为激动紊乱了些许,双目紧紧盯着?面前的四个人。
江侯爷率先掏出些银子,对着?骑在马上的衙役说:“容我和?犬子说句话。”
流放的犯人有民间百姓,也有站在朝堂内吃官饭的老爷,城门外这地方人少空旷,有犯人的家?属时常会在这里等着?,想见他们最后一面。
毕竟一旦走了,便是海角天涯,路上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再?见一面怕是难了。
而眼下这位拴在自己马上的,一看就是个娇贵的身子,连皇上都下令不要将他累到,令人在这严冬中给他多加几身衣裳。
衙役也是个识趣的人,说了句那你们快点,便解开铁链,自己在一旁候着?去了。
江咏身上的禁锢被解开,他直愣愣的望着?两位老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几个人对视几秒,刘主?母忽的哭出声音:“咏儿?,你如今走了,叫我和?你父亲怎么办啊!”
皇上对江府的态度日益恶劣,轮谁都看的清楚,皇上这次,是在拿江咏开涮,以来震慑整个江家?,甚至是亲王府。
从前江侯爷毕竟为官这么多年,官场上的事情,他虽然不爱掺和?,却是也看得清楚,他又何尝不知道皇上对江府毫无尊重,在意的只是江侯爷手中还握着?多少实权,还有没?有可能?震慑到他的地位。
以及还残存多少的利用价值。
从前他痴心妄想,总觉得只要得到皇上的信任,江府便能?东山再?起,为此?他不惜低声下气?去讨好,去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名扬满城的恶劣纨绔。
可最终,他却发现?,对于曾经辉煌过的江家?,是不可能?再?次获得重用。
因为在周瑛心中,忠臣不过是一种可以稳固地位的工具,他自然不会将这种工具,交托于控制之?外的人手中。
江侯爷心冷了。
因为自己大势已去,因为现?在坐在那高位之?上的人,只将这天下当做争权夺利的筹码。
江侯爷没?说话,将手中拎着?的包裹递到江咏手中。江咏默默的看着?他,便听到这位一夜之?间花白了头发的老臣,声音沙哑道:“路上好好照顾自己,你身体弱,若有机会多买些吃食,这里的银两足够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