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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桓才华昭昭,相貌出众,只是平日里为人疏冷,不怎么说话,喜欢一个人呆在书房,就连跟自己的生父说话也是只言片语。说起来,陶妧也不知道是因为谢桓长得好,自己想亲近他,还是不想离开谢家,而不得不去亲近他。
因为她太懂怎么看人脸色,寄人篱下了。
她曾在继母眼皮子低下活了十年,琴棋书画,一样不会,只能勉强识得几个大字。
若是旁人和离还有个去处的话,那她陶妧离开了婆家,可真是一没本事吃饭,二没住处容身,只能就地等死了。
所以,无论如何,在与谢桓夫妻感情之间,她终归还是有一分指望。哪怕不是恩爱有加,或许也可以做到有朝一日以礼相待。
在这世间,她总要试着为自己找一个栖身之处。
“小姐,要是真的去给大夫人背诵女戒,咱们还是快点去吧。我瞧着,那位柳小姐又要去厨房亲自给老太太做吃的了,整日里左右逢源,她倒是两边都不落下,再加上她那张‘巧嘴’,待会儿背诵女戒的时候,她要不在还好,她要在,您肯定说什么都是错的。”
……
快晚膳的时候,花嬷嬷就回大夫人房里伺候了,卧榻上端坐的一身正绿华锦面容精致的女子,赫然是谢桓生母大夫人谢梁氏,平时管着家中大小事务强势惯了,身上总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纵使面露亲和笑意,也总让人觉得有距离感,不觉躬了几□□子。
“煲汤?她不知道我儿子看见她心烦吗,整天生不出孩子,瞎晃悠什么!我让她写女则,她写了吗?”
一旁的谢侍郎谢承渊听见她又开始埋怨了,忍不住道:“什么叫整天生不出孩子,有谁家孝顺媳妇整天给你生孩子?你儿子不亲近她,她就是写一百遍女则,她也不可能给你写个孙子出来的。大冷天的,你何必为难人家。”
说完,拂袖去旁边喝茶了。
谢梁氏瞪大眼睛道:“一点嫁妆不带,还把婆家聘礼全吞了,我就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家门,我让她写几遍女则,还成了我为难她了?”
“人家是继母送嫁,又没有生父操持,这里面弯弯绕绕的,别人不知道,你这个管家的还能不懂吗,有些事怨不得她。”
“我知道!不用你告诉我这些。”谢梁氏没好气道,“我就是看到她那张脸就生气,像她这种没教养,新婚之夜任由自己夫君睡院子里的人,我想起来就来气……本来指望她嫁过来,能让桓儿收收心,现在好了,她嫁过来,桓儿连屋都不愿意回了。天这么冷,整日睡在书房,没得染了风寒!这儿媳妇,账本账本看不懂,让她参加雅集也不敢说话,整天缩着脑袋跟个鹌鹑似的的,别说桓儿不想见她,连我看见她都心烦。”
谢梁氏盯着喝茶的谢承渊:“你要当初让香凝嫁过来多好,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又一想要好,没准咱俩这会儿早就能抱上孙子了。”
这话,谢梁氏在嘴边已经说过不少次了,谢承渊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说好的娃娃亲,当初婚事都定下来了,现在人家家道没落,你说不娶就不娶,这要传出去,我们家被人说成什么样子了!倒是你好好规劝下香凝,毕竟是表兄妹,桓儿又成了家,整天在一起进进出出像什么样子。”
“他们是兄妹呀,你想多了,香凝是我身边看着长大的,她最乖巧了,人是瘦了点,可屁股大,一看就好生养,要我是桓儿我也喜欢她。”
话音刚落,谢承渊一个没忍住,将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在了石榴盆栽上,“噗……好啊,你这当娘的,看得比你儿子还仔细,你要不说,没准你儿子还真没发现这些。”
“哎呀,你乱吐什么,这是风水局,能早点抱孙子的!快……快来擦一擦,擦干净。”说完,推搡了谢承渊一把,“你上一边坐着去!”
谢承渊都没来得及擦衣服,就起身了,“我看你是想抱孙子想魔障了。”
“我怎么了,谢家几代单纯,我想要个孙子,我还有错啦!”
“你没错,我的错,我的错行吧……有人来了,我先出去缓缓。”
陶妧去给婆婆请安的时候,正巧家里有客来访,谢承渊在前厅说话,谢梁氏也没有过多斥责她,只叮嘱了她跟着柳香凝多学学看账本,然后就让她坐那等晚饭了。
因为来的是家中常客,也是谢桓的同窗,谢承渊去的时间并不长,回来的时候,柳香凝刚好端着汤进来,屋里众人纷纷把视线投了过去,比起陶妧画中美人,他们更喜欢这样嘴甜的美人,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柳小姐更讨大夫人欢心,大家都会注意大夫人跟前的红人多一些。
这时候谢桓还没有进来,陶妧一声不吭的坐在椅子上吃东西,看着柳香凝一会儿夹菜一会盛汤的,顺带着跟谢梁氏把这几天的账本也细说了一遍,换做平时众人早就该夸赞她了,可是今天谢承渊好像心情不大好,谢梁氏在旁边静静的观察着还没摸到头脑,结果谢桓刚进门,谢承渊把筷子都给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