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缘分(1 / 2)
外面锣鼓喧天,有人?在轿门口喊着新娘的名字,容桑坐在原地?,呆愣得不?想动弹。
这个江府,是她想的那个江府吗?
“新娘子到咯!”喜婆拉开轿帘,笑出了一脸的褶子,“再不?下来,可就耽误吉时了!”
铁蝉见她不?动,用身子轻轻撞了她一下,容桑腰间一痛,对着它的脑袋拍了回去,这才?起了身。
她心存侥幸。
这么大个幻境……她和?江归晚没这么大缘分吧?
那晚种种她都印象深刻,江归晚黑暗中猩红的双眼?在她脑海中盘旋了三?天,每次想起都还?心有余悸。
如果可以,她短时间内真的不?想与江归晚有过多的接触。
“快来!”喜婆帮她理了理喜服,朝屋内大喊了一声,出来几名婢女扶住了她,带着她跨过火盆径直进了喜堂。
在场宾客纷纷夸赞那对中年夫妻好福气,又替自己儿子娶了一房姨娘。
铁蝉跟着她下来,或许是因为本就是这幻境内物种的原因,旁人?都看不?见它。
容桑左手牵着铁蝉,右手搭在一名少?女臂上,总觉得这个“又”字听起来意味深长。
隔着帕子,她也依旧能感觉出堂内挤满了人?,她到处看了一圈,整间屋内只有她穿着喜鞋。
看来新郎并不?在这里。
婚礼现场新郎居然不?出席,容桑皱了皱眉头,注意着其余人?的情绪,却?发现这么诡异的事?情除了她并没有什么人?觉得不?对。
她全程被人?扶着,别人?怎么说她便怎么做,一个人?孤独地?完成了整场婚礼。
这江府家底深厚,礼节繁琐,十分地?浪费时间,等她跟个提现木偶似的完成全部事?项时,天已?经黑了。
江府家风也开放,新郎不?在,竟让容桑揭了盖头和?宾客互相敬起了酒。
这漫长的一天里她不?仅做完了自己分内的事?情,还?将新郎倌该做的也一并做完了,让她一时半会儿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嫁人?还?是在娶人?。
还?好有铁蝉在一旁时不?时帮衬着,帮她将杯中酒到换成白水,又打晕了好几个人?掩饰成醉倒的样子,不?然她那手臂上的伤只怕中途又得复发一次。
好不?容易熬完,她被人?送回了喜房,还?没进门便远远听到屋内传来了一阵阵女子的娇笑声,在这寂静夜晚中分外扎耳。
容桑又转头看了她身旁的婢女一眼?,想看看她反应如何。
婢女低着头,业务能力很强,这么诡异的声音中,她只专注地?盯住自己鞋尖,也丝毫不?关心容桑的反应。
容桑满脑袋的诧异在此?时到了顶点,她到底是来了个什么地?方?
莫不?是这江府少?爷是个整日沉迷美色娶了十八房姨太太的废物点心?
废物点心也比江归晚好。
她心里认了,看着来时被堵得严严实实的门口,抿紧嘴唇,抄起一个扫帚径直往房间走去。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房内几名漂亮女子围成了一个圈,身体前倾,跟看宝贝似的堵住了里面的人?。
这些女子时不?时一齐哄笑出声,只给她一个背影,连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进门之?前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打算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便拿扫帚一顿狂打,将人?一个个都打清醒了,大不?了明?天翻.墙逃出去。
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江少?爷跟个贞洁烈女似的,一只手抱着头,另一只手在空气中胡乱挥舞着,嘴中还?不?断喊着“你们都走开”。
但这显然没什么用。
周围的女子个个花枝招展,江少?爷每一次的抗拒在她们看来就跟欲拒还?迎似的,只能招得她们笑得更加大声,像一只只花蝴蝶,五颜六色的帕子在烛光下挥舞,场面十分混乱。
容桑在看到人?群中间江少?爷坐的那张椅子时心就凉了一半。
那张椅子平平无奇没什么特色,但她早上才?刚见过,因此?记忆特别深刻。
那江少?爷也像是发觉了门口有人?,在一双双纤细洁白的玉手中艰难抬起了脑袋,指缝中露出一只瞳色很浅的眼?睛,带着七八分乞求与容桑对上了视线。
容桑倏地?想起了自己从前在路边见过的一条流浪狗,那小狗眼?睛也湿漉漉的,天生只能张开一半,就同现在一般,无声地?看着她,等着她带它走。
谁能想到日后睥睨众生,屠了千万修士也毫不?手软的下任魔尊,此?刻正在一个普通幻境中被十几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逼成了这般模样。
这个想法冲淡了她大半的抗拒。
容桑无声地?笑了起来,江归晚越狼狈她笑得越开怀,最后因着他一头被薅乱的蓬松头发,她竟捂着肚子,差点笑倒在了地?上。
许是闹够了,那些女子也笑足了,互相推搡争着喊着要伺候江归晚去睡觉。
她们一看便是实干派,刚喊完便上了手要扒掉江归晚的衣裳。
“容姑娘快救救我!”江归晚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大喊出了声,“我不?认识这些人?,她们一看见我便要抓我去喝酒,我说我不?会,她们死?活都不?信!闹了一下午我实在是没法子了,容姑娘你快帮帮我,让她们走吧!”他声音里带了些哭腔,显然是被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