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9】(1 / 2)
“你别怕,这?点伤,没有生命危险的。”
宋踌额上冷汗层层往外渗,唇没有一丝血色,平躺在救护车担架上。
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捏阮夏的手?背,唇角扯起一抹虚弱的笑安慰说。
阮夏咬着唇强做镇定,惨白的脸色,发颤的指尖,涣散的瞳孔出卖了她真实的情绪。
她眼泪扑漱漱流下来,声音发颤,“你是不是傻,都什么时候了,还安慰我。”
她当然知道不会有生命危险,她怕他落下病根,更怕他手?会断了。
她自己是受过重伤的人,阴雨天的时候,那种阴寒从骨子里层层往外散,折磨的人吃不下,睡不好。
宋踌抬起手?给?她擦眼泪,“小孩儿你,还哭,妆花了,成熊猫眼了。”
“你这?个人,你,”阮夏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种时候,他关心的居然是她妆花了。
被他这?打岔,她忽然就哭不出来了。
宋踌扬起眉,“这?世?上,除了生死,其它都是小事,夏夏小姐,请你乐观一点,我可以叫你夏夏吗?”
阮夏吸着鼻子,狂点头,“可以,救命之恩大于天,你随便叫。”
宋踌:“你这?样一说,我感觉自己在挟恩以报,我不希望你用什么救命恩人的眼光来看我,就自然一点,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拒绝,行?吗?”
阮夏心情起伏很大,脑子乱哄哄的,想不出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点头,“可以,我喜欢的,你就这么叫吧。”
宋踌眉扬起来,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竟有一丝纯净。
他说:“夏夏,你换个角度想,被砖头砸到还没死,又多赚了几十年寿命。”
阮夏有些?不可思议,“原来真的有人可以这?么乐观,心里这?么强大。”
“因为经历过最可怕的事,其它的事就不那么可怕了。”
宋踌的眼睛暗了一下,声音轻淡。
所幸,因为是道具场景,剧组用的是最轻的玫瑰砖,密度小,最终,宋踌后背无视,手?骨裂了,上了夹板吊着。
阮夏松了一口气。
宋踌半躺着,看向?她,笑道:“你看,乐观一点没坏处吧?你差点自己把自己吓死。”
手?长绑着绷带挂着,这?是一件有些?狼狈的事,但宋踌依旧从容,淡定风趣,给?人一种很沉稳的感觉。
阮夏觉得宋踌对自己好的过分。
“我又想问你了,你为什么救我呀?”
宋踌:“不为什么原因,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做好人好事,比如?有人溺水,就会有人不顾自身跳下去救人。有火灾,消防员会不顾自身安危冲进火场救人,911恐怖袭击的时候,男士让出生命通道,让女士优先逃出去。我做的其实微不足道,很普通。”
阮夏手?轻轻抚他缠的很厚的绷带,“不是的,一点也不普通,我知道,你一定很疼。”
“你晚饭想吃什么?骨裂应该喝点骨头汤之类的,可以吗?”
宋踌点头,“都可以,我不挑。”
阮夏:“病人当然有权利挑食呀,我亲自给你做,不许拒绝,我手?艺不错的,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就来。”
阮夏出了病房,宋踌盯着门口的方向,苦笑一下。
他更想她乖乖坐在这里。
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
一抬头能看见她,就是最好的。
考虑到宋踌长期吃素,突然吃荤难免恶心不舒服,阮夏煮了一些?大补的素食羊肚菌,虫草花,包的鸡汤加了一些?去腥的辛料,又用吸油纸反复吸去最上层的油。
做好这一切,也到了饭点,装进食盒里,朝医院赶。
正赶上晚高峰,平时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走了二十分钟。
冬日的天气黑的早,之前还有些?微光,此刻已经完全黑下来。
车内温暖如?春,车外寒气逼人。
车窗玻璃上蒙上一层薄薄的雾。
鲸市的冬天真长,她想。
车子停到医院门口,阮夏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抱一束花,穿过大堂,按电梯。
这?里是私人疗养院,没多少人,电梯很快就到了。
推开门,宋踌也抬头看过来,合上手?里的《大师和玛格丽特》。
“饿坏了没?”阮夏笑问。
宋踌扬了扬唇,“在你来之前不饿,”他鼻子嗅了嗅,“现在闻见饭香饿了,可见你的手?艺一定很棒。”
阮夏笑,“你这?话好像夸小孩,我妈小时候常这么夸我。”
宋踌:“我们每个人都曾经是小孩,我这?样说,能不能让你回忆起,做妈妈小宝贝时候,被无限宠爱的童年?”
阮夏想了下,心里软软的,“还真有,所以,宋总也很怀念自己的童年吗?”
她边说边折起病床上的板子,把食盒放上去,拧开,给?他盛饭。
宋踌:“那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了吧。”
阮夏:“宋总也是个很棒的人呢。”
宋踌笑,眼睛弯弯的。
舀一勺鸡汤放进嘴里,咸鲜香浸满味蕾,还是记忆里那个味道。
让人留恋。
有酸酸涨涨的东西在胸腔搅动。
他头低下好久,再抬起头,眼睛一片清明,道:“很好喝呢。”
阮夏,“你喜欢就好。”
宋踌慢悠悠吃着饭,阮夏拆开花束,拿剪刀修剪花枝,插·进花瓶里。
她头微微垂着,专注的选着花,睫毛卷翘,像扇面开在眼睛上,奶白色的灯光从头顶照下来,皮肤像羊脂玉,圆润小巧的鼻头有一点拓影,唇微微抿着。
像仕女图上走出来的人。
粉色的康耐馨,白色的剑兰插·在白色的瓶子里,用喷壶淋上一些?水珠,清清淡淡的香味飘过来,白色的病房添上了一抹鲜活的生命力。
宋踌一颗心柔柔的。
她心思总是这么细腻,能把人照顾的很周道。
如?果那些时光不曾凋零,该多好。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从医院回来,阮夏洗了澡,躺在床上很久也没什么睡意,数了很久的羊,刚迷迷糊糊,被人抱进怀里。
鼻尖闻见熟悉的薄荷海盐的香,糯糯喊:“哥哥。”
莫谨紧紧搂着她,“是我。”
阮夏也不睁眼,脸拱进他温热的颈子,寻找温暖,“怎么回来了?”
莫谨:“我都知道了,怕不怕?”
阮夏:“我没事,宋踌救了我,只是意外,我不怕的。”
莫谨手?把她箍的紧紧的,寻找真实感,“我怕,我不敢想,要是你被伤了,我大概会疯。”
“阮阮,我被你吓死了。”
他狠狠吻上她唇,无比庆幸。
深深的爱,浓浓的眷恋,化成灼热的吻,烫热她每一寸肌肤。
她亦紧紧抱着他回应,粗,沉的气息熔在一起,一颗心咚咚跳着,像要跳出身体。
一场欢好结束,他下巴抵着她额头,低低道:“要是能把你装进口袋里,走到哪里都能带着就好了。”
被滋润过的阮夏,眼睛湿漉漉的,声音娇娇的,嗲嗲的,“那样会不会烦我?”
莫谨摸着她滑嫩的身,“不会,我永远不会烦你,以后还是让保镖跟的近一点。”
阮夏笑,“意外而已,这?种概率很小的,你别这么担心啊。”
莫谨:“有点患得患失,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阮夏:“当然啊,我们要一生一世?的。”
莫谨像个失去安全感的孩子,撇下所有的事,整整陪了阮夏三天,影形不离的跟着她。
病房里,见到宋踌的笑容都真诚了很多,并送了宋踌一个不错的项目。
上层社会的人,更习惯这种直来直往的利益说话,表达。
宋踌接了。
人一忙碌起来,生活节奏便过的快。
时间像沙漏里的沙,细细往下漏。
又像奔腾的河水决堤,瞬间崩腾千里。
谁也抓不住。
宋踌手?受伤,阮夏便搁置了给?他介绍另一半的事。
到他出了院,也不用天天往医院跑,全身心投入工作。
这?天,一个平常的午后,办公室里,阮夏正低头看一份报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
“进来。”
秦天推门而进,“阿姐,你看看这?个。”
他手?机放在阮夏面前,阮夏拿起来一看,是一份不雅视频,视频来源是一个新的短视频平台,她指尖点开这?款APP--快捷。
阮夏皱眉,“没听过啊,谁弄的?”
“刚查到,是挂在时家旗下的一家科技公司,”秦天瞅着阮夏的脸色,道:“董事是--哥。”
秦天这?次对莫涵是真的有些?生气。
他不在乎莫涵插足这个行业,他在意的是,莫涵居然和时坤搞在一起。
时坤和莫谨不合,上次慈善晚宴上,时坤连带着对阮夏也是充满恶意。
莫涵却去投靠了时坤,来和阮夏竞争。
这?太过分了。
阮夏楞了一下,边按鼠标搜索相关新闻,边问出关键,“这?个不雅视频现在转发量有多少了?”
秦天,“已经有2亿了。”
阮夏鼠标顿了一下,她花了那么多心思,时间,做营销,活动推广,广告,他一个不雅视频,迅速让这么多人关注到这个APP。
难怪有那么多明星,企业,愿意顶风作案,实在是回报率太高了。
阮夏打开新闻,果然,这?件事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这?无疑是另一种宣传。阮夏按下内线,吩咐秘书,企宣部,高级经理以上职位的人,两分钟之内到会议室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