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 2)
暗金色夕阳缓缓下落,天空中泛起一道亮眼的光晕,像是沾染上了醉人心扉的日落色鸡尾酒,迷人又危险。
告别Klein,盛柠牵着温时屹往家走。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跟温时屹一起出门时,特别喜欢牵着他走。
会让她格外有安全感。
“你刚才跟Klein聊什么了呀?”
一路无话,盛柠晃了晃他的手,问道。
她已经逐渐习惯了与温时屹的这种相处模式,两个人默默待在一起,一起做自己的事。
大多时候是她在背台词或是玩手机,温时屹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出门时也一样,就是将正在做的事情换成了散步罢了。
“没聊什么。”
温时屹嗓音很淡,听起来像是没染上什么情绪。
朝夕相处的半个月,再加上曾经夜半时分相处的一年,盛柠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中的情绪。
“你不喜欢他?”盛柠歪了歪脑袋,好奇地看着他。
怪不得盛柠,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对外人流露出反面情绪。
谁知这个问题居然成功让温时屹停下了脚步,就着盛柠的话反问她。
“你喜欢他?”
“我?喜欢Klein?”
盛柠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脚步,被拽着往回踉跄了一下。
这都不及温时屹的话给她带来的震撼大。
并且对于她来说,这个问题的离谱程度,完全不亚于失忆前的温时屹突然有一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告白。
这什么意思?
他居然问她喜不喜欢Klein?
根据定律,当一个男人无端问女朋友是不是喜欢另一个男人,这充分说明了——
盛柠有点儿难以置信地望了他一眼:“你在吃醋吗?”
温时屹。
居然。
吃醋了???
这个认知就像是温时屹不仅跟她告白,还给她在市民乐园里高调摆了圈爱心蜡烛——
意思是发生的概率绝对等于零。
只可惜盛柠遗憾的发现,他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没有色彩。
像是对这个世界的漠然,却又不得不学习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应有的本能。
“没有。”
果然,他皱起眉,直截了当地否认了。
温时屹向来不屑于说这种谎言。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那你问这个干什么。”意识到这一点,盛柠不满地小声咕哝,“反应还那么大。”
跟自尊心被伤到了似的,直接挣脱开他的手,独自往前走。
结果走没两步又停下来,没好气地对他说。
“我男朋友是你又不是他,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带了点负气,带了点气急败坏,还有点恨铁不成钢。
小姑娘跟破罐子破摔了一般,眼神无语又无奈。
她眼睛本来就大,此刻如同会说话似的,只需要站在原地瞪着他,就能让他感受到心中所想。
温时屹被她吼的眉眼一跳,无声地往前几步,走到她身边。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发脾气。
沉默几秒,温时屹压着嗓音说。
“他没说什么,我也没有不喜欢他。”
“那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盛柠直接给他气笑了。
既然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可能无端端问她这种,对于情侣来说非常敏感的事。
温时屹默了默,刚要回她什么,脑子里却再次回响起Klein对他说的话。
——“既然你这么不堪,拥有一份连盛小姐在他人面前都不好意思明说的职业,你能帮到她什么呢?”
——“盛小姐如今在娱乐圈的地位遭受打压,原本应得的资源全都被截胡给了对家,就连去年年底本来应该颁发给她的奖项,也落到了别人头上。不知道以温先生现在的经济实力,能为盛小姐提供什么?”
从Klein离开、到盛柠牵着他的手穿过回家的街道和巷子,他的脑子里就不停地在循环,Klein在饭桌上跟他说的话。
不得不承认,虽说当时他并没有表露出什么,但这番话确实足够力度,能够令他将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记住。
温时屹将这番话所产生的作用来源归于尊严和愧疚感——
对盛柠的愧疚感。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开口,带了几分迷茫和不解。
“他有钱,有工作,不需要依靠你,而且……”
看起来比我要更懂风情和体贴。
奈何后面那句话他还没说出来,盛柠倏地就冷了脸,调头就走。
那一刻,有什么锐利的东西,蓦地在他心尖用力撞了一下。
那种感觉转瞬即逝,连他自己都捕捉不到。
他定在原地,凝着她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直至身影快要消失在转角了,才抬脚跟了上去。
自真正开始与温时屹打交道开始,盛柠从来就没有这么生气过。
比他们还是协议关系时,温时屹做出一些过于无情却又合乎常理的举动时,她也只是觉得有些心冷,但不会有半分怒气往上涌。
然而今天他这句话,就像是他刻意选了一把最锋利的匕首,一点点刺穿她为他建立好的,天花板很高的忍耐度。
既然都能说出这种话,那干脆永远都别回来找她算了。
就算饿死在外面,或者是被温恺安的人找到,她通通都不管了。
盛柠如是想着。
一路上,她脚步飞快,几乎是维持着仅有的理智不当街跑起来。
直到经过一家蛋糕店时,盛柠的步伐才不由自主地放慢、放慢、再放慢。
她步调缓慢地往后退,大致几步的距离后,盛柠稳稳当当地站在了这家蛋糕店的展示柜前。
那里展示着形态各异、口味不一的蛋糕。
其中,右上角那块,展示着一个圆形千层,淡粉栗色的,每一块切件的正中央都有一朵玫色樱,是樱花烤栗子千层蛋糕。盛柠搬到现在的住所之时,正好半个月后跟温时屹签订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