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8 章(1 / 2)
冀州。
从那以后,一?切渐渐成了习惯,每当裴秀锦亲手下?厨,必定会有?寒青的一?份。
每当她与丫鬟们裁制新衣,也?必定要给寒青做上几件。
而每当她外出,寒青也?必定亲自?相随,不叫她有?一?点危险。
起初到达冀州之时,裴秀锦乃是以商贾寡妇自?居,因着外来户的身份,很容易引了旁人注意。
她年轻貌美,寒青亦是一?表人才,二人又是年纪相当,渐渐地,府里府外,难免有?些流言传出。
这日晚间,寒青照例练完晩功,正要到院中打水沐浴,不经意间,听见门房处传来说话?声。
此时夜已深,府中大部分人都该睡了,唯有?门房上的几个小厮要看守门户,夜里需当值。
夜间值守,说说话?倒也?无妨,只是,寒青从那些声音里听出来了酒意。
他一?路走去,果然?瞧见门房窗户大开,有?两?个小厮正在喝酒,还?时不时说些荤笑话?,十分得意忘形。
饮酒容易叫人迟钝,府里命令禁止当值期间饮酒,寒青自?是当即喝止。
谁料那两?个小厮已经喝大,一?时酒壮怂人胆,竟与他顶撞起来。
寒青未与其多说,只卸了二人的下?巴,叫二人安静闭了嘴,第二日一?早,又禀报了裴秀锦。
当初来到冀州,除过母子?俩及寒青,以及后来裴秀锦托妹妹从京城带出来的贴身丫鬟青竹,便没有?别人了,府里现有?的下?人们,都是来此以后另外招的。
本就?没什么主?仆情分,起了异心之人,更是不能用,裴秀锦便将这二人给打发走了。
没过几日后的一?个午后,裴秀锦正要去库房,路过花园中,听见有?人在说话?。
“你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多喝了几口酒?放了我田儿一?码,我田儿下?回不再犯了就?是,非得要捅到主?子?面前,显得他多厉害似的!”
——前几日打发走的那两?个小厮,其中有?一?个叫李二田,其母李王氏也?在府中打杂,听这语气,说话?的似乎正是这李二田的娘李王氏。
这李王氏话?中抱怨的,无疑就?是寒青了。
而这李王氏说完,又有?人附和道,“你还?看不出来,人家这是当成自?己的事,自?然?要上心些。”
却听李王氏呸了一?声,道,“还?自?家的产业,他也?配!不过同咱们一?样,也?是替主?子?当差的……”
话?未说完,却被对方笑道,“你知道个什么!人家同主?子?……可非我们可比!”
话?到此,跟在裴秀锦身边的青竹已经一?顿。
却听那李王氏急忙道,“真的假的?”
另一?人哼笑,“不然?他一?个大小伙子?,模样又不差,为何迟迟不娶妻?未准早已经与主?子?……”
“闭嘴!”
青竹再也?听不下?去,立时呵斥道,“平白无故嚼舌根,还?敢嚼到主?子?身上了!”
说闲话?的吓了一?跳,急忙从树荫里探头来看,见到竟是裴秀锦,立时吓的面无血色。
裴秀锦也?看清了,原来果然?是李王氏不假,而与她说闲话?的那个,是厨房里帮厨的夏婆子?。
“请夫人开,开开恩……”
李王氏已经开始结巴起来。
夏婆子?却暗暗捅了她一?下?,又与青竹笑道,“青竹姑娘大约听错了,我们说得别人家的事儿,哪里敢编排主?子??”
青竹冷笑,“你编排的是谁自?个儿心里清楚,拿着主?子?给的月钱干这种缺德的事儿,也?不怕烂舌根子?。”
好歹是当初魏王府里的大丫鬟,什么人没见过,岂会被这种奸诈老?婆子?唬住。
话?音落下?,夏婆子?还?想狡辩,却被裴秀锦抬手止住。
“行了,”
她淡声吩咐青竹道,“平白浪费唇舌,给她们结了月钱,打发走吧。”
语罢,便径直往前去了。
青竹冷冷瞪了那两?人一?样,也?去找管家来领人。
李王氏与夏婆子?只能一?脸晦气的跟着去。
身后不远处,寒青目睹这一?幕,不由暗暗攥了攥拳。
~~
没过几日,裴秀锦忽然?迎来寒青的道别。
她自?是惊讶,忙问为什么。
却听寒青道,“如今已没什么能威胁夫人与公子?的安危,属下?留下?来,只怕有?些多余。”
裴秀锦顿了顿,而后,却是凉凉一?笑,“那是我叫你走,你不是说要一?直留在这?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
寒青一?顿,忙道,“属下?对夫人与公子?的忠心,永远不会变,只是……”
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裴秀锦问道,“只是什么?”
寒青似乎并?不想说。
正在为难之际,却见一?旁忽然?跑出来一?个小小身影,一?下?抱住他的腿,哭道,“师父不要走,不要走!”
不是别的,正是他的小徒儿,瑞儿。
小家伙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袍,他心间被紧紧攥住。
裴秀锦也?抬眼看着他,想要从他目中看出答案。
他只好退让道,“或者,属下?也?可以做夫人与公子?的暗卫,属下?不离开,只是从此暗中保护夫人与公子?就?好。”
暗卫,便是藏在暗处的护卫,或居于房顶树梢,或隐于人群,为了不叫别人发现踪影,要吃尽世上的苦头。
而他说完,裴秀锦不置可否,顿了顿,却对儿子?道,“瑞儿,你先?下?去。我有?话?要同你师父说。”
小家伙愣了愣,也?还?是擦了擦眼泪,点头应是,临出门前又不放心的看了看娘亲与师父。
——他只是想叫师父永远留下?来,怎的却弄巧成拙,害得师父要离开了呢?
是他哪里做错了吗?
……
小家伙出了房,裴秀锦也?将丫鬟遣了出去,一?时间,房中仅剩了她与寒青两?人。
不知她要说什么,寒青竟有?些紧张。
须臾,却听她问道,“为什么要走?”
他顿了顿,艰难道,“属下?只是怕耽误了夫人。”
裴秀锦笑了笑,道,“我已经如此,还?有?什么怕耽误的?”
寒青一?怔,立时急道,“夫人切莫妄自?菲薄。”
她明?亮的犹如天上星,那他至今生命中最?亮的颜色与光。
可她怎么能如此贬低自?己?
然?而见他着急,裴秀锦却笑了起来,抬眼看着他道,“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你。”
什么?
寒青一?愣。
却听她又道,“我今日就?明?明?白白问你一?句话?,你心里可有?我?”
寒青懵了。
顿了顿,又听她补充,“我说的是男女之情,你要清清楚楚告诉我。”
他又是一?顿。狠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