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一百零三、掉马(1 / 2)
可就在他们耽搁的这一瞬,城门已然大开。
而黑甲卫为首的赫然是许久未见的莲香,就那么一眼,使得时葑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更多的那从骨髓中散发的仇恶。
同时一支带着浓重肃杀之气?的箭矢正破空而来,对准的正是林拂衣的脑袋,她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反应迅速的将人扑倒。
因力的惯性,二人直接在雪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后才停下,身上未干血渍沾了灰尘后更显狼狈。
林拂衣也在此时看见不?远处,双目赤红欲裂,面容狰狞如恶鬼的莲香!
“抓住我的手,上来。”时葑顾不少擦伤并沾染冰霜沙土的手臂,跃地而起后拉着显然同样摔得不?轻的林拂衣翻身上马。
此时的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完全就是和死神在赛跑。
身后马蹄声阵阵,溅起一阵迷眼沙雾。
“雪客,你刚才可有伤到哪里。”林拂衣附在马上,嫌速度不够快,狠狠揪了下马鬓毛,夹紧马腹驰疾而去。
“快走,人就要追上来了。”
现在虚弱至极,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时葑不?小心被城外风雪迷了眼,眼皮沉重得下意识要眯上眼时,突然看见。
“该死,他们放箭了。”在他们的身后则是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破空箭矢。
“放箭,其他人跟我追上那匹马,死伤不?论。”本就怒火中烧的莲香撞见这么?一幕后,一张本就略显妩媚的五官此刻狰狞铁青得扭曲在一块。
毕竟任谁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猎物入网打捞,却不知被打哪儿来的畜生给叼走后的感觉,不?亚于发现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儿子,其实是隔壁老王的一样来得火冒三丈。
“不?要分心,往山上跑。”时葑的话音才落,便正有一支箭矢同她贴面而过,割断几缕垂下发丝。
而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吐出了一大口污血,染脏了本就不?甚干净的深色衣襟,脏污的头发上更混合着早已凝固的腐烂血块与碎冰。
“雪客,坚持住,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眼眸漆黑一片的林拂衣抽出袖中匕首,往马儿的屁股上插去。
马儿吃疼,像离弦之箭直接冲进了连绵起伏的黛青灰白四色山脉,原先本是在晴朗不?过的天,此时却飘幽幽的下起了厚重的鹅毛大雪。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活下去,带着她一起活下去。
随着阵阵马蹄,雪霜四溅,加上那不断下大并阻止了视线的雪花,导致行路越发艰难。
被小心保护在男人胸口上的时葑,强忍着昏过去的疼意,压低声音道:“往北走,去北侧的山上。”
“好。”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他对她说的话早已深信不?疑,只因她之前有句话说得极对,现在的他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
“你先别说话,给自己留点力气?,还有你记住,万事有我。”
“好。”
等这一个字说完,时葑全身的力气?仿佛在此刻间全部抽完,若非她还残留着鼻息,他恐以为她真的会残忍的丢下他孤零零一人。
双目赤红的林拂衣脚踩马镫,夹紧马腹,在方向稍有偏差时便会伸手拽一下缰绳调整方向,身后是不断划空破裂而来的黑色箭矢。
紧咬着牙根的林拂衣不时回头望着后面追赶上来的军队,并调整疾驰的方向,然而当他再一次回头时。
只见透过那层层雪景之下,正朝他们飞快移来的黑点。
然而就在这时,后头也再一次响起破空之音,他们放箭了,人数竟比先前多了一倍,密密麻麻的黑头箭矢破空而来,像极了璀璨的漫天黑雨。
他们妄图用箭矢迫使他们中箭摔下马,那个男人,竟是打算不?留活口了!
林拂衣在一次用刀背击开箭矢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只因箭矢上百支齐飞,他们在猛烈的攻击下,中箭落马只是早晚问题。
现在比拼的就是时间。
他回头只能模糊的看见白雪朦胧中,那黑压压的一片,以及响彻地面的铁蹄声,却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追着他们。
等好不容易到了山脚后,林拂衣没再犹豫,抱着不?知生死的时葑朝山上奔去。
他已然是打算弃马而行。
从他们逃命出来,路上又耽搁了不?少时间,天已渐渐暗红下来。
可今日的傍晚非但没有璀璨得惑人的橘红色晚霞,也没有那欲在天边交接的暗蓝金丝玫红等色,有的只是一望无边际的白,和那即将吞噬着白的暗。
半空中的雪越下越厚,气?温也在往那零下结冰而来,身后追赶的人也下了马徒步进山,不?同的是他们带了火把,还有些人更从周边村庄里借狗上山寻人。
许是冬日山上少有人来,枯枝败叶落了满地,脚踩上去时总会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光秃秃的藤蔓与那同人高的枯黄野草皆被那足有半米厚的雪给埋藏了起来,或是学那高树半弯着腰,等雪稍化了些,方才再次直起腰杆子。
掉了枝叶的黑色滕蔓像那来自地狱的触手,肆无忌惮的给人炫耀着它独特的美,山上雪厚,一脚下去便是一个深坑,还有那湿了裤角的冻彻心扉。
现在虽才是傍晚,可是山中却早已黑沉了彻底,而这唯一的好处,便是只要走过的脚步,在过不?久就会被那漫天飘落的雪花给掩盖。
将外?衫脱了盖给她的林拂衣担心夜路不好走,特意削了根树枝做拐杖,用以开路。
一路行来,他担心会颠到她,导致她不?舒服,就连挑选的道路都是较为平缓的。
山中天色昏暗,虽有白雪折射照明,可这漫山遍野除了无尽的阴冷之白,剩下的只有刺骨深渊。
因着山中雪厚,导致脚下不?知是那草叶淤泥,山石歪树,漆黑藤曼还是带刺枝桠,其中若非林拂衣反应迅速,说不定中途都有几次会差点儿从山坡上滚落下去。
一人独自在深夜的冬日荒山中行走都格外艰难,何况还是在背了人的情况下。
林拂衣不知道身后是什么?情况,只知道拼命的埋头往前走。
等他无意间听到一声狗吠回头时,方才看清了远处的阳城关中正灯火通明,按这个高度来算,他们也快爬到山半腰了,不?远处则是带着火把搜山的黑甲卫,那明亮的火把像极了那一颗颗小星星。
妈的,简直就是阴魂不?散的狗。
若非林拂衣教养好,哪怕手中拄着拐杖,也非得要破口大骂方可。
随着夜深,山上温度渐骤。
林拂衣担心她的身体会吃不?消,正打算背着她往山洞中躲去之时,他的耳边却先一步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声响,还有那冰雪破裂声。
身侧不?时有雪滚和雪卷往下掉落着,周围积雪的颜色不再是纯白,而是带着一点灰白,以及表层的积雪,更出现一种?难以形容的粗糖状。
在无人的黑暗中空旷安静的密林中,林拂衣的嗅觉和听觉变得格外灵敏,他不?知想到什么?,背着时葑快速的往山上或者有着巨大树木的地方跑去。
他知道,他们二人这是遇上罕见的雪崩了!!!
正当林拂衣背着时葑,扶着树艰难的踩着污雪向山上跑去时,正死不?死的撞见了同上山寻人的莲香。
二人刚一露面,就被四处搜山的人团团围住,火把照亮着他们的脸,也照出了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将她交给我,我便放你走。”头戴白玉簪,披着纯白兔毛领大氅的莲香上前一步,朝他笑盈盈的伸出了手。
那双棕色眼眸中满是带着浓重的兴味,与那不时一闪而过的狰狞怨毒。
“呵,我又怎安知你说的放我走,是否是实话。”此时狼狈不?堪的林拂唇瓣轻扯,露出讽刺一笑,脚步更往后退几分。
前面他本以为只要跑上山就有了一线生机,结果等来的还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怎么能甘心!又岂会甘心!
何况他又岂会真的将时葑交给这等两面三刀,沐猴而冠之人。“难不成林大公子认为现在的你,除了将阿雪交给我的一条选项后,还有另一条路可走不?成。”迈着步伐,缓缓朝其走近的莲香突然发现他不?急了,只因人都成了那瓮中捉鳖的鳖,他有的是时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