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八十二、你是不是没有朋友(1 / 2)
“那么不知三王子打算如何处置他,毕竟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三王子寝宫中无故消失,难免会惹人心生怀疑。”时葑娇笑?着推开她?的过近距离,漆黑的眼眸中似笑?非讽。
“若非本王子无半分把握,又岂会将这枚棋子暴露在爱妃面前。”穆沙临并未理会她?的目光,而是?半蹲了下来,朝身旁人扔了一把镶着大红宝石的金色匕首。
“这张新鲜的上好人皮,还得麻烦美人帮忙一二。”
“好说?,不过些许小事。”
随着夜幕降临,天际边最后一抹余晖散尽,原先在檐下折花捻叶之人方才?提着一盏六角琉璃宫灯回了宫殿中,而她?知道,这里头?会有?什么在等着她?。
她?现在所居住的地方名唤绣阁,里头?摆设皆是?说?不尽的奢侈华丽,可当一定程度的珠宝黄金堆积得多了,便会显出一种俗气的暴发户感。
“侧妃,您回来了。”跪在金黄兽皮毯下的宫女怯生生出声?道。
“奴婢已经在偏殿放好了热水,侧妃现在可要先行沐浴。”
“好。”时葑将手中的六角琉璃宫灯递了过??,方才?往那红纱漂浮,白雾幽幽的白玉池中??。
短短一段路行来,见到的宫女无不跪地相言,仿佛她?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
虽说?现九月份的天还称不上有?多冷,可这当中秋过后,连带着这气温都一日比一日低,更?何况是?在这日夜温差过大的沙漠绿洲中。
靠在袅袅白雾池中的时葑缓缓的闭上了眼,脑海中则在不断的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以及她?的哪一步棋是?否走错了,她?现如今又当如何脱身,先前她?托人送到阳城关的书信是?否已经平安交到那人手中?
有?时候当太?多的事情缠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剪不开,绕不掉的毛线头?,你越想?从其中理出一个头?来,到头?来却发现,你连你自?己都在不经意间被绕了进??。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她?又何尝不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场戏。
正当她?准备伸手??倒那盛在白玉酒壶中的葡萄酒时,反倒是?先一步有?人将酒杯递了过来,同?时她?的手也被对方握在手心中肆意把玩。
“王子过来时怎的都不出声?,吓得妾身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闯了进来。”接过酒半抿了小口后的时葑,连眼眸中都染上了几?分朦胧醉意,眉梢间皆是?醉人的海棠花艳。
“此处是?本王子的地方,何来的通报一说?,反倒是?最近爱妃最近制作?人|皮面具的手艺越发炉火纯青了,那张贴合在脸上的人皮,薄薄的得在脖子处都寻不到半分缝合口,也不知爱妃的手上到底沾了多少人的血,才?练出了这么一手鬼斧天工的好手艺。”
穆沙临说?话间,那布满着厚茧的手则不断的游走在她?的脖子处,好像也想?要看出眼前人,是?否也在脸上贴了那么一张人|皮。
“瞧王子这话说?的,好像妾身是?那等无恶不作?,专以杀人剥皮取乐的恶鬼一样。”
“难不??宸王不是?。”穆沙临粗糙的手指桎梏着她?的下巴,与?之强迫性的四目相对。
“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本王可不记得同?三王子有?何关联。”时葑略略扬眉脱离了她?得桎梏,继而冷笑?道:
“反倒是?那么久了,三王子可曾找到那人的下落。”
“本王子今晚来寻你,说?的正是?此事,不过前提是?………”
“要本王和那个男人肚里生下的种对吗,可王子就不怕当那孩子心智不坚定,而被我?这个当母亲的所蛊惑,这杀母留子虽好,可这未知的风险也是?极大的。”就连那孩子的父亲怕也是?个好相与?之人,可这后一句,她?并未说?出,反倒是?存了那颗看好戏的心。
眼眸含笑?的时葑并未等她?开口,继而道:“甚至妾身此生都不会有?子嗣这一条,便使得三王子此计胎死腹中。”
她?之前说?得好听是?想?要借着她?时葑的肚皮,其实内里所想?的不过是?用她?所生之子登上金阳国皇位,并狼子野心的想?要借此吞噬大周朝。
不对,或许她?的野心还没有?大到如斯地步,她?更?想?要的是???为大周朝的姻亲之家,继而谋划更?多的好处。若是?那个孩子模样生得好看,说?不定还会??为那等转手送人之物,用来得到更?多的助力。
你说?说?,她?这个当娘的都因为这张脸,而经历了大半生的苦难,她?又何必将她?所遭遇过的苦,强加给她?的下一代,不对,她?从根本上就无了下一代子嗣的可能。
“这人能不能生可是?个未知数,谁又能说?得准,你说?是?不是?,宸王。”她?最后一字,音量刻意加重几?分。
眼眸半垂遮住一片幽深如渊的穆沙临收回了手,转身大跨步的往殿外走??。
唯她?嘴里说?的最后一句,却是?盘绕在寝宫中久久不散,只因她?说?的是?。
明日金阳国重大的活动,需得她?这位侧妃盛妆打扮。
说?是?要她?盛妆打扮,也不知这一次又是?有?哪只可怜虫入了那贪婪灰狼的肚里,又再一次用她?为饵。
可惜的是?,这一次的交锋中,她?并未得到任何可用讯息,唯一一个,却是?得知那人应当还存活的消息了。
正当她?欲起身时,原先紧闭的雕花大门在一次被推开,来人的脚步较之前刻意放轻几?分,仿佛是?担忧惊到里头?的沐浴之人,可那加粗的呼吸声?却出卖了他。
从池中起身,并飞快用红纱缠身的时葑顾不上还在往下滴着水渍的发梢,任由他们砸在地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的无根深洇之花。
等她?赤足走出红木绣牡丹屏风后,见到的便是?今夜特意着了一件月白色薄纱长纱,内里只着了件如纱亵衣的尘烟。
你瞧瞧,这天都才?刚暗了下??,那人便迫不及待的将人往她?床上送了,看这架势,非得要从她?的肚皮里蹦出一个种来才?肯罢休。
“深夜打扰,还望侧妃见谅。”
见着美人半遮半掩胜妖娆时,尘烟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就连那眸中火热更?甚。
“不知尘烟公子深夜来访,可谓何事。”因着被水汽熏蒸过久的缘故,使得她?的眉梢间晕染了一抹春日绯红娇媚之色。
“侧妃问这话不是?明知故问吗,今夜可是?轮到尘烟前来伺候侧妃的。”
“可妾身分明记得,今夜来妾身房中的不应该是?尘烟公子才?对,反倒是?尘烟公子事先抢了其他人的好差事,若是?被王子知道了,她?会怎么想?公子,又会怎么想?妾身。”
魅笑?着的时葑伸出那根白皙的手指头?,不断的在男人略显羸弱的胸膛处打着圈圈。
“不过尘烟公子倒是?胆儿大得很。”一句不知是?怒还是?羞之话从那半启的红唇中溢出,从男人的角度看起,隐约可探内里丁香小舌。
“若是?我?的胆子不大些,也不知何时才?能吃到侧妃这块唐僧肉。”男人攥住她?的手,眼中满是?痴迷。
“今夜尘烟定会伺候得侧妃乐不思蜀,甚至比王子还要来得令侧妃满意。”
“好啊,那妾身可就拭目以待。”眼眸中似含了一汪春水的时葑将手柔柔的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而下一秒,她?整个人便被拦腰抱起,往那填漆红木雕花大床而??。
原先挂在梅花铜钩上的秋香色缠枝绕雪莲帷幔被扯下,遮住了内里的无限春景,殿中燃烧的双喜红烛烧得更?旺了,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细小声?响。
可那本合上的帷幔却很快被掀开,随从内里被扔出一眼色溃散,脸带绯红迷离之色的男人。
偌大的室内很快传出淡淡的桂花甜香,唯那红木雕花大床上,不时发出细微的声?响。
边上洒落的外衫配着那浓郁栗子花香,使得殿中的气温在节节攀升。更?令一些宫女在无意间路过时,皆是?脸红红的快速跑过,生怕自?己听了太?多会浮想?联翩。
随意半搂了搂外衫的时葑看着不断在她?面前露出万千丑态的男人,手中握着的匕首在半空中不知比划了多久,却都没有?选择下手。
反倒是?那小紫金缠牡丹绕白虎小香炉中的袅袅升起的花香更?浓,浓得就连藏在衣柜下的那股淡淡血腥味都给彻底掩藏。
原先檐下并未挂任何物什,此时因着侧妃的喜好,故而挂了一串青铜风铃,待清风拂过时,吹得里头?铜芯‘叮叮当当’作?响,满是?清脆悦耳之音。
同?时,时葑许是?在看不得对方在对着她?脸,甚至是?幻想?着她?的脸做出如此丑态时,方将人打晕。
可正当她?准备抬脚轻碾上了对方那处即使人昏了过??,依旧不曾倒下半分的晋江不可描述时,黑暗中,那道满是?带着浓稠,阴冷的气息瞬间锁定了她?。
当她?转头?寻找那抹令人反胃作?呕的视线时,对方却先一步的消于黑暗,仿佛刚才?那一道视线,不过是?她?的错觉。
可是?她?知道,她?没有?看错,那道视线是?真实存在的,就像是?躲藏在暗中啃人脚趾头?的老鼠,或是?那等生于阴暗处,阴测测得肆意生长的潮湿青苔。
无论是?哪一种,都令她?泛起了浓重的恶心与?防备。
挂在半空中的一轮圆月此时被那乌云遮挡,使得整个大地沉浸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此时的阳城关,那处被收拾得处处温馨的小院中则是?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