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1 / 2)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瑶琴拿着药膏经过畅春园的红牌‘琉璃’的院子时,又听到他在那里吟诗作对。明明不过是个优伶,做着卖笑卖唱的营生,却要装得像个读书人似的整日显摆自己的才华,附庸风雅,尽吟些让人听不懂的诗。
偏偏这郓京城的达官贵人就喜欢这一口,真真是来嫖的还偏找那些清高有才情的优伶;就似那些杀了人还想成佛,当了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一般,听起来也是好笑至极。
瑶琴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一脸的稚嫩未脱,喜怒哀乐都表现的很直接,当下冷冷的‘呸’了声。拐了个弯,又走了段路,这才到了自家主子的院子。
刚进屋,就听到趴在床上的苏珞痛苦的□□,‘哎哟哎哟’声声入耳,听着让人心碎;瑶琴紧张的凑上前,着急道:“竟是疼得这般厉害了?只擦这些药膏哪里管用?不行,我去请大夫去。”说着便想往外跑去。
苏珞醒过神来,忙拉住他:“你别去,我这是装的,我以为是那老东西来了呢,特意装成我伤得特别严重的样子,好让他找人代替我,否则,再让那小祖宗折腾一回,我非死在他手上不可。”更何况,找那些大夫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有几个正经人家的大夫,愿意给优伶看病的,更何况还是伤在那种地方,终是见不得人的。
虽说是装得,可看着苏珞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瑶琴还是心疼不已:“那个姓海的就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竟把阿珞你伤得这般狠……”说着说着他又想哭起来,怕惹了苏珞跟着一起伤心,忙又忍下心酸,微哑着声音道:“你趴着别动,我先帮你把身子擦擦,顺便再给你擦点药。”苏珞身上不爽利,不想出门,瑶琴知道他心情肯定阴郁,便捡着外面的小事说来给他解闷:“我刚回来的时候路过琉璃那院,那个贱胚子又在那装才子呢,念了几句酸诗,什么芙蓉花,成断根草,什么以色事人什么的,总之就是在那里伤什么秋什么。”他嘴上絮叨着不停,手上的活儿也没拉下,一边倒热水,又拿来毛巾三两下便帮着苏珞擦好了身子。
苏珞听着瑶琴的絮叨,轻声接道:“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他如今虽是红牌,可做咱们这行的,年纪最为重要,年纪大了,声音变得粗犷难听不说,身段也是不如从前柔韧,技艺不好,又有几人还会看他唱的曲呢?到那时又是何种境地,谁也不知道。所以他在那里伤春悲秋。”
瑶琴:“对对,就是这几句,我家阿珞的才情也是不输给他琉璃的,他整日里臭显摆些什么?”
苏珞今年已经有二十四岁,因为长得过于清秀柔美,让人看不出年纪,很多人都以为他不足二十岁,倒让他在如今这个年纪在这个畅春园里还能混上两年,他苦笑道:“这有什么可比呢?不过是五十步比百步罢了,谁也不比谁好;我如今虽然还能在这里混上几年,可我付出的,你也不是没有看到。”
瑶琴顿时一脸黯然!苏珞年纪已长,身子早已不如当年有韧度,不仅不能唱主角,为了能够在这个戏台上多唱两年,苏珞没有受伤之前,几乎每天都会压腿锻炼,以保持自身的灵活度。
瑶琴给苏珞抹好药,又帮着他把裤子提好,这才道:“阿珞你好好休息,我去把水倒了。”
苏珞看着他笑道:“你把我当成瘫了般侍候着,我都全然不用动了。”
瑶琴笑骂道:“胡说八道,瘫什么瘫,我就是老爹专门拔来侍候公子,你当然不用动手。”说着他端着水盆准备出去倒水。
苏珞又道:“倒完水,先把手头的活放一放,再帮我去看看那老东西在忙什么呢?让他赶紧过来,这马上天就黑了。”天一黑,那海公子再来找自己,他可就又要遭罪受了,那种床事,当真是生不如死,每一回都如在炼狱走过一遭……瑶琴点了点头,将盆里的水随手倒了放好,便去程老爹经常去的几个地方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