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1 / 2）

莫远之移到门边坐着，温然一笑道：“杨老板，我们这么多人来叨扰您，可是有点过意不去了。”

“欸，这算什么的！”杨老板大声道，“我瞧您也就带了四五个人，回头我再找几个机灵能干的，来伺候您和少奶奶。”

“别别别。”莫远之慌忙拒绝，“别再麻烦他人了。”

杨老板只是坚持，“那不行。咱们山上前年遭了火灾，您一发善心，便免了我们三年的租子，大伙儿才能休养生息，没有饿死。现在您来了，上上下下的人可都要来给您磕头，我拦也拦不住啊。”

莫远之面上仍是笑着，心里却已在大大皱眉。常若凝知他心意，赶紧道：“杨老板，您还是转告各位，说他们的好意我们心领就是。我怕生，可见不了那么多人。”

她没给杨老板辩白的机会，只是朝身后几辆装行李的大车指了指，“杨老板，麻烦您帮忙，把那车上的轮椅拿过来可好？”

杨老板立刻去了，常若凝转头与莫远之对视一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感激地看她一眼，探身捏住了她手。她便站近了，也捏捏他肩膀问：“坐了这么久，累不累？”

莫远之摇摇头，另一只手环上她腰问，“你饿不饿？”

常若凝也是摇摇头。

他俩亲昵惯了，虽在人前已经略加收敛，但杨老板走回来看到时还是一愣。

他一只手便将轮椅提了过来，放在车前，常若凝看他走近了，倒像是想把莫远之直接抱下来，顿时挡在他身前，又笑道：“杨老板，我们的马都渴了一天了，麻烦您带着小温去给马饮水，可好？”

杨老板低头看她一眼，答应下来，犹犹豫豫地领着小温走了。

常若凝见周围人都忙着搬卸行李，便把莫经和春蝶都支去了帮忙，自己去扶莫远之下车。

莫远之小声嘀咕：“明明能走了，还要让我坐这个……”

常若凝只当没听见，推着他来到杨老板准备的小院里，到了房间门前一看，才发觉杨老板虽然人生得粗豪，心却挺细，居然新换了宽敞的大门，还将门槛都锯了，好方便莫远之进出。

两人到了屋里，又见四下打扫得一尘不染，大床上铺着厚厚的羊皮褥子，连桌上的茶水都是温热的，愈发地感叹起杨老板人不可貌相来。

常若凝去关了房门，仔细闩好，才转身回来，站在莫远之面前朝他伸出双臂：“来吧。”

他扶住她手臂站起来，刚一站直，便把她搂进怀里。

“阿凝……”他将鼻尖埋入她秀发，低低地叫了一声。

“嗯。”常若凝一面应着，一面伸手将他后背摸了个遍，“有没有哪里不适？”

“不要扫兴。”他紧紧手臂，又长叹一声道，“我都快忘了这外面的天地是什么模样了。”

常若凝揉揉他背，“以后咱们多出来走动就是，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杨老板大约是信了常若凝说自己“怕生”，晚饭时便摒退了所有下人，只带着自己夫人，亲自给莫远之和常若凝倒酒夹菜。

常若凝见到桌上有一盘烟熏美人腿，便双眼一亮，“咦？杨老板你们这儿也有这东西？我以为只有我们常家爱吃这个呢。”

杨老板哈哈一笑，给常若凝挑了最肥的一只田鸡腿放进碗里，“我们这儿后山都是池塘，到了夏天，这田鸡满坑满谷都是，晚上吵得人都睡不着。只好吃了。”

常若凝把田鸡腿夹起来，笑眯眯地道：“这可是下酒的好东西。”

杨老板立时起身：“有酒，有酒。就是怕少爷……这个……不擅饮酒，才没拿出来。”他从边上橱里拿出一个小小酒坛说：“这是春天采的青梅酿的梅酒，甜甜的，这个天气喝再合适不过。”

他另一手拿过几只酒杯，看看莫远之，莫远之便含笑道：“我还在吃药，不能饮酒。劳您陪少奶奶喝几杯吧。”

常若凝呵呵一笑，在桌子底下偷偷捏了捏他腿。杨老板依言给常若凝倒了酒，见她一口就喝了，不禁将眼睛睁大了几分，又抱拳道：“一直听说少奶奶是常家的大小姐，功夫卓绝，没想到酒量也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