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恶父(1 / 2)
栗芝还没来得及回答呢,莫星瑞修长的手指从后方穿过来,搭在林萧肩头,猛地将他一转。
“你也要擦?”莫星瑞冷峻一笑,手里正展着一块帕子,“来……我帮你,别客气。”
他大掌覆着帕子往林萧脸上一盖,施力一顿揉搓,“怎么样?舒服吗?力道够不够?要不要我再重点儿力?”
“唔……够了,够了,意之橘(栗芝姐)!机密(救命)——”林萧被他这骚操作整得话都说不清楚了,手舞足蹈地一阵乱挥洒向栗芝求救。
栗芝星眸微眯,被林萧和莫星瑞逗得正想笑出声的时候——
“你个死丫头片子,居然敢推你弟弟?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推弟弟的?”
前面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里,传来了男人暴躁的怒骂,和一个女娃娃的哭喊。
栗芝霎时表情一冷,转头看去。
就见一个才五岁左右的小女娃,被个壮实的庄家汉子,几巴掌拍在身上,推搡着往门外赶,“你个臭丫头,我打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和弟弟抢东西吃!我打死你个臭丫头!”
“呜呜呜……爸爸……别打了,我肚子饿,我不是故意的……爸爸求你别打了……”
“你胆儿肥了是吧?还回嘴?你饿死拉倒!饿死也不能抢你弟吃的!还把你弟推地上!我抽死你个赔钱玩意儿!”说着这男人抬起手,厚实的大掌一看就鼓足了劲儿要往小女孩脸上招呼去,“赔钱货,贱皮子,我打死你个臭丫头!”
栗芝瞳孔剧缩,拿出了憋尿六小时后冲厕所的速度,拖着石膏腿一个闪身冲了过去,将小女孩死死的护在身下。
“啪——”
男人的手上动作来不及刹车,直直打在了栗芝的太阳穴上!
栗芝顿感一阵头昏,眼冒金星,却依然抱紧怀里小姑娘不肯松手。
恍惚之间,她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上辈子,栗芝还是个山村里的穷苦小女娃。
她阿爸,是个重男轻女的人,而她阿妈,生了她以后就坏了身子,再也生不出弟弟了。
栗芝这个女娃子、贱皮子,就此成了她阿爸的发泄对象,阿爸稍有不舒爽,就打她出气,每一天每一夜,小栗芝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而她阿妈,当时也是如现在这般,将她死死的护在身下,为她挡住来自阿爸狠心地虐打,直到她阿妈自己因为疼痛而昏阙了过去,都依旧不曾放开怀里小小的栗芝。
栗芝晃着晕乎乎的脑袋,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许打……不许打她……”
在没有人看到的、她低垂的眼眸深处,汇聚了一层又一层浓到化不开的恨意,分不清是对她阿爸的,还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的。
“你谁啊你?我打我女儿要你多管闲事?”男人莫名奇妙地打量突然出现的栗芝,不耐烦地说:“你给我起开!再不起来我连你一起打!”
说着他竟然真抬起一拳头,还想往栗芝身上招呼去!
就在这拳风逼近栗芝眼前之时,唐元镯反应过来,疾步上前,握住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折。
“哎哟!疼死我啦!快放开我放开我!”男人满脸怒火地喊叫出声:“你们都谁啊!老子事儿也轮得到你们管!你给我放手!”
唐元镯眼里寒光乍现,抓着他的手往边上一甩,男人就被这股劲道给冲击得撞到了墙壁上去。
“我可去你的吧!”林萧也上前啐了一口,“我们今儿就要管你这闲事儿了!”
陈甜甜和莫星瑞赶紧凑到栗芝身边,关切地问她,“你没事吧?”
男人吃痛地捂着手臂,嘴里依然在骂骂咧咧,眼神恶狠狠地看着身前的人,“我艹你娘的哪来的狗崽子!我呸!信不信我让你吃牢饭去!”
“吃牢饭?”缓过神的栗芝冷笑着抬起头,“要吃也是先送你去吃!”
“我告诉你,我们这是电视台来录节目,你刚刚暴打你女儿的每一幕画面都被拍得清清楚楚,你说这要是交到警察局去,谁吃牢饭更快呢?”
男人听了,低头不说话,实际心里一阵发虚,浑浊的双眼不停地转溜,想起了什么又来了勇气,“电视台?电视台有什么了不起的?电视台来的就能多管闲事?就能随便打人了?我要去告你们!我要去曝光你们!”
“告我们?”唐元镯眼睛危险地眯起来,冰冷的声音如寒冬里的冰渣子,刺得男子忍不住瑟瑟发抖,“你去试试看。”
栗芝接过话茬继续道,“还想告我们?你刚才抡起拳头就砸向我,我同伴只是出手阻止你对我施暴,这在法律上是正当防卫,摄像机可是全都录下来了,打人?谁打谁呀?你身上有伤吗?”
她扫了眼男人连个小口子都没有的上身,摇摇头,“不……你没有……”
“我,我这是内伤!”男人狡辩。
“内伤?行啊,那我们去医院验伤呗。”栗芝抬手指着自己脸上可怖的淤红,笑得渗人,“正好我也要去,你看看,我脸上这处,是你刚打我时留下的呢。”
“你说咱们要是一起去验伤,到底会是谁伤得更重些呢?不知道我要告你蓄意伤人,能不能成呢?”
“姐,别跟这种人废话,我们直接报警就成。”林萧瞪了男人一眼,气势十足地吓唬他。
一听又是要告他,又是要报警,男人吓得一个哆嗦,利落从地上爬起来,撒丫子就跑,嘴里还直喊着,“这孩子我不要了,你们喜欢你们拿去好了!”然后一溜烟地进了院子里,大门“砰”一声,紧紧的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