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改下错字)(1 / 2)
江舒是知道自己的不同的,她不在外人面前换衣和方便,她也早注意到学堂那些男孩在小时候比赛谁尿的高,但她从不疑心别的,只认为自己有什么重大缺陷。
敏感早慧的她,以为这不过是母亲为了保全她的自尊心,且她也并没有更直观的看到男女间的重大差异,学堂里更不会教男女之别,于是她懵懵懂懂,对自己的不同全盘接受,依从母亲的教诲,从不突显自己的异常。
可这一天,她的世界都天翻地覆了。
“我只生了一个女儿,”许乔告诉她,“小舒,你是女人。”
她吃惊的不住摇头,困惑的回应,“妈妈,你弄错了,我是男人啊!”
许乔的手遥遥一指,她顺着指尖看到自己柔软的肚腹,那里有一丝坠坠的疼痛,身下像有一股贲涌的泉,她联想到鲜艳的血,心中闪过隐约的不安。
“你已经是‘大人’了。”许乔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这是每个女人必经的过程。”
江舒攸的站了起来,不过平常的一个动作,腰却有些酸软。
这是做女人的代价吗?
江舒的头有些昏昏的痛楚,她像是要摆脱什么似的微微摇摆,最后猛的推开门,慌乱却又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她大脑里只有一个声音,跑吧!这事情多么荒谬,你们说我是女人,我便是女人吗?
谁来问过我要不要当!我不要!
许茂琴正要去追,许乔摇摇头,示意随她去。许茂琴有些不安的望着江舒的背影,“要不派狄生跟着吧?”
许乔却有些气闷了,“跟着做什么,她这是在和我们置气呢,就让她一个人好好想吧。”
许茂琴一时没了主意,“嗳,你和孩子生什么气?”
许乔的眼睛盯着地面,半天不响,好久才说,“我不是生她的气,我是生自己的气。”
“是啊,做一个男人多好,”她自嘲的笑了,“我就不必告诉她,不必让她认清自己。”
江舒漫无目的的乱跑一通,才有些力竭的停了下来。
或许是初潮头一遭,她的量极少,此时停了下来,她竟再未感觉到恶心的黏腻。
她微微气喘的走了几步,只觉得头脑空空,耳边嗡嗡作响。
这天是息日,并不用上学,她信步在街上走着,竟是遇到了同学。
“江舒?”同窗潘乐叫住了她,“你做什么去?”
话一说完,他立刻狐疑的望了望她身后,随即不可思议的问,“你竟一个人么?”
江舒微一怔愣,随即意识到他是在说谭希孟和陶自如,他笑着打开纸扇,有些得瑟的调侃,“嘿,真是奇事,你们向来焦不离孟,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舒勉强集中注意力,仔细打量了眼潘乐,“咦”了一声。
潘乐今年16,刚长出青色的胡茬,体格微瘦,今天特意捯饬的人模狗样。
衣着光鲜自不必提,头发亦梳得一丝不苟,神情尤其雀跃。
她如他所愿的啧啧称奇,“瞧啊,我道是谁,这是潘大少爷?今天打扮得这么潇洒,又是打算干什么去呢?”
潘乐的面上不由得更是满意。
他傲然的看着江舒微微蓬乱的头发和略有尘土的衣摆,一脸嫌弃,“你这是逃难来了?”他眼珠儿一转,把扇面一折,敲了敲她的肩,笑着低语,“你是雏儿吧,怎么样,要不要小爷带你去大场面见识见识?”
江舒有如鹦鹉学舌,“大场面?”
潘乐一脸“你乡巴佬”的神情,“嘿,听过倾兰苑没有?”
江舒理所当然的摇摇头,潘乐拿扇骨击掌,继续嫌弃,“没见识!”
江舒不感兴趣的正要拱手告别,他又自个凑了过来,“哈哈,没见识好,我也没去过,不如我们一道去,也好壮个胆?”
江舒正要拒绝,被潘乐一把挽住胳膊,“嘿,你再推辞可就不给我面子了,再说了,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更要去见那花花世界啊!”
江舒一听“是不是男人”便整个人僵住,最后竟任由他强行拖了去。
两人一路拖拉,也磨蹭着到了,这地方其实全国各地皆有,只是被统称为倾兰苑。
江舒抬眼一看,便看到这座建筑有十层高,每层皆有悬空栏杆,各色男女倚杆而立,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因女人珍贵,而单身汉却有许多,为了排解这些男人的空虚,政府便设立倾兰苑。可就算是在倾兰苑,男女比例也是7:3。
倾兰苑的女人皆是罪犯出身,但女人犯了罪,也有可能被填补到人手不足的生育所去,总是以人口优先不是。
因为男女比例的严重失衡,有家室的女人往往深居简出,像许乔和许茂琴,轻易是不出门的,有什么事都是管家出面。而倾兰苑的女人没有这个规矩,她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对往来行人嬉笑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