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暗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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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啾的指尖在那枚婚戒上蹭了蹭,带着点儿惊奇,像是在确认。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许嘉迟勾了勾唇,朝戚连瞥了一眼。
戚连眸色微沉。
怀啾却没注意到这些,许嘉迟靠得近,她低声问:“许嘉迟,你突然吃错什么药了?”
“回个头的功夫我的女伴就不见了,我总得找找。”许嘉迟微笑着,捉着她的手挽上自己的手臂,看向戚连,“抱歉,我先带我妻子暂离一会儿。”
怀啾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朝戚连无奈地颔首,跟着许嘉迟离开了。
戚连从走过的服务生手里要了杯酒,红酒透着光,醇厚馥郁。
他和怀啾的认识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高二分到了同一个班。
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算不是朋友,大家也在各种各样的晚宴或者饭局上见过。他对怀啾的印象一直都是“温顺到没有自我”的怀家千金。
没点脾气,天真到蠢,别人都要欺负到她头上去了她还给别人递工具的那种。
戚连对这种无脑的女孩子没兴趣。
直到分班后的某天,教室里起了争执,他和朋友们打完篮球回班,就见一个女生在和怀啾吵架。
说是吵架,只有一方咄咄逼人,怀啾满面委屈,眼角挂着泪。漂亮温柔的少女哭得梨花带雨,瞬间就激起了班上不少男生的保护欲,当中不乏暗恋她的,就连许多女生在替她鸣不平。
对方被群舌激得恼羞成怒,突然伸手推了怀啾一把:“你有本事别在这儿装柔弱啊?!”
怀啾惊呼一声,然后就听桌椅的刺啦声和人倒地的声音,周围嘈杂一片,大家手忙脚乱地把两人扶起来。
怀啾捂着手肘,泪水涟涟,推人者却比她还惨,怀啾好歹是摔在两组桌椅的过道之间,而她直接往后倒磕在了桌椅上,才有那一串刺刺啦啦的声音,整个人蜷在一起疼得直颤,也哭了。
这场闹剧以两败俱伤收场。
然而戚连却无意间一瞥,看得清清楚楚——怀啾倒下的时候,非常顺势地伸腿勾了那女生的脚一下,而她看似摔得重,实际上调整姿势做了缓冲。
仿佛早有预料。
戚连当时就看傻了——神他妈温顺没有自我。
这他妈是哪里来的清新脱俗且手段娴熟的绿茶白莲花啊?!
后来因为座位的调整,他和怀啾前后桌,话说得多了,而且越熟识,他越看清怀啾藏在温柔皮毛下的阴阳怪气和恶劣性子。
这种表里不一也让戚连觉得很有意思。
……
“连连,我回来了,”女人藕臂如蛇,妖娆地缠绕上他的手臂,温热身躯贴过来,“小怀啾怎么走了?我难得说给你俩创造个机会把话说清楚,你怎么这么不珍惜?”
戚连把空酒杯递给服务生,“易檀呢?”
“那儿呢。”郁蔓寻随手往场内一指,易檀正和赵语祎聊天。
郁蔓寻用指背轻轻滑过戚连的侧脸,勾着唇在他耳边呵气道:“连连,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戚连扫了她一眼,嗯了声。
打过招呼,两人提前离场。
走出宴会厅,乐曲和酒杯碰撞的声音逐渐远去。
郁蔓寻轻笑着道:“连连,你不是说小怀啾和许嘉迟关系不怎么样吗,可我刚刚看见他们不是挺恩爱的?”
戚连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嗓音淡淡地开口:“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
郁蔓寻愣了小几秒,带着讶然调笑道:“怎么了,你这句话和上次跟我说的不一样啊。上次你不是说,他们水火不容了好多年了,迟早会离婚的吗?”
戚连不答。
等到彻底听不见身后的乐曲声了,他转头对郁蔓寻笑了笑:“你就当我放了个屁,别想了。”
“你当时问我喜不喜欢她,我差点儿被你绕进去了。”他说,“要这么说的话,追溯到高中时期我还能回答你一个是,但现在还真不是。”
郁蔓寻问:“那她当时去找许嘉迟,你在不高兴什么?”
“是挺不高兴的,因为我们这圈朋友对许嘉迟的不顺眼也是因为她讨厌许嘉迟,当然,许嘉迟那人也确实跟我们气场不和就是了。”
两人进了电梯,戚连说:“以前喜欢,之所以不让她知道,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比起当恋人,更适合当朋友。对我来说,友情比爱情靠得住得多。当时不说,也就意味着我自己早就选择了放弃,我不会吃回头草,放弃了就是放弃了。只不过看她突然和许嘉迟关系变得越来越好,可能是年少时候残余的一点回忆在作祟吧。”
想起什么,他耸耸肩,好笑道:“我那点小心思早就被她看出来了,她上次非常委婉地提醒过我,算是时隔十年的拒绝吧。”
戚连对怀啾这点了解还是有的。其实她都知道那健身房妹妹不存在,上次还突然提起,摆明儿了是在对他说:你好好泡你的妹,别再把心思放我身上了,没用的。
郁蔓寻静静地盯着他的侧脸看了许久,电梯到达一楼,她才把视线收回来。
电梯门打开,拐出电梯口,丝丝冬意钻进酒店大门,她外套扔在了车上,禁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冷战。
下一秒,沾着温热气息的外套搭在她裸露的肩头。
“都说让你拿着外套了,”戚连说,“先别出去,在这儿等等,我叫代驾来。”
郁蔓寻把外套往上扯了扯,唇角温柔地扬起,嗯了声。
怀啾此时没空去注意别人的动向,她跟着许嘉迟在交际场里转了又转,同许多自己不熟的或是没什么好感的人聊天,耐心都要磨没了。
好不容易瞅着空挡,她抓着许嘉迟的胳膊把人往下拽:“够了没?您可以跟您的女伴分开了吧?”
她话刚说完,迎面又走来两个人,许嘉迟没来得及回她:“沈导。”
来人是演艺圈里一位名望不错的导演,身边的女伴是他女儿,还是个熟面孔。怀啾看着她投过来的眼神,挑了挑眉,挽着许嘉迟的手收紧了些。
沈苓的表情顿时变得更难看。
沈导也见过怀啾,两人打过招呼,他忽然问:“怀小姐今天的妆是自己化的吗?”
怀啾微笑颔首。
“一段时间不见,怀小姐的化妆技术更上一层楼了,”他笑道,“我最近有部电影准备启动,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怀小姐的团队担任剧组的化妆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