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aptulo 09（2 / 2）

霍利亚以前只是听闻，但是现在，他忽然间相信了，因为在重重海浪的声音之中，他听到了被储藏在那个小海螺中海妖的歌声。

而后，他果真看到了生命中最美好的那一瞬间——

忘记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了，他只记得那一次是他玩心大起，非要拉着赫兰斯去看一看歌舞团的表演，因为害怕被别人认出来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所以，他还在路边特意买了两张面具，并且换了一身极其浮夸的衣裳。

表演真好看，落幕的时候一群男男女女拥在一起，观众席上也是一片火热。

借着那里头昏暗的灯光，霍利亚紧盯着赫兰斯的侧脸，认认真真地把对方的每个表情都收在眼下，忽然就发觉，那张金色的面具和赫兰斯真相配，乌黑的长发松松在后脑勺拢着，碎发就贴在他脸颊和耳后，而他没有被面具遮盖的嘴唇和下巴勾勒出的每一条弧线都是极其完美。

霍利亚忍不住去捉住对方的手，莫名其妙想拖着他下去，去和底下那些热闹的人们混在一起。

而霍利亚最后也真的就这么做了，赫兰斯被吓了一跳，突然间从光线昏暗的角落里跑到了五颜六色的灯光下，他紧张的不得了，生怕被别人认出来，手脚都变得特别僵硬，甚至连头发丝都带着一股子紧张无措的气息，实在是可爱的要命。

霍利亚忍不住一直笑，似乎是特别喜欢看他这个样子，就也不说别的话，只是抓着他的手，要教他怎么跳舞。

赫兰斯穿着一身红，领口和袖口附近还绣着大块的金边，这种艳俗的色彩搭配格外引人注目，但是在踏入这一方小小的舞池之后，就忽然间变得格外和谐，一点也不突兀和浮夸了。

但霍利亚教他舞步应该怎么踏的时候，他僵着手脚只能配合，却因为不习惯，总是让手和脚同步伸出，怎么都调整不过来，接着一不留神就狠狠踩到了霍利亚的脚面，于是，那张白皙的脸立马红了大半，连带着一直红到脖颈，又尴尬、又无措，青涩地简直不像话。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大概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赫兰斯藏在面具下的眼神头一次游离起来，他悄悄说了这么一句，就想要从这个混乱的舞池里逃走。

但霍利亚突然往旁边一拐，拦住了他逃离的路，很认真的盯着他看了半晌，随后，露出了一个笑容：“再留一会，就一会儿。”

大概只有在这种混乱的场合里，才不会有人过多地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也只有在这种混乱的场合里头，这一会儿的时间，才是真正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他重新张开双臂，搂着赫兰斯的腰，微微转头，便看到了对方发红的耳根，还有鼻端那若有似无的香气，一直在飘啊飘，飘到了屋顶，在晃到人眼昏昏的灯光之中，悄无声息地和他的灵魂彻底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割离。

...

霍利亚眨了眨眼，似乎还沉浸在迷乱的灯光之中，但很快，他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那张长了一堆小雀斑的大脸给惊醒。

“你干什么？！”

他猛地往后仰，手里的小海螺都被吓掉了，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发出“骨碌碌”的声音。

尼洛一脸无辜：“大人，您刚刚是睁着眼睡着了吗？”

霍利亚：“......”

这家伙似乎有一项神奇的技能，就是总能在无意中惹人生气，霍利亚闭上眼深呼吸，后槽牙不断收紧，发出细微的声响。

又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霍利亚转过头，视线越过薄薄的玻璃窗，他盯着外头那一片森然的红光，推测着猎魔集会大概还要多久结束。

在心里有了一个模糊的数字之后，他同时也有了一个主意，就忽然开口说道：“尼洛，你先去看住大门。”

一脸茫然的小雀斑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还是乖乖的按照吩咐去做了，紧接着，就看到他忽然间冲着斜对面的窗户过去，伸手一推，利落地翻出窗户外，直接从后门消失了。

“......”

“大人！！！您怎么能这样骗人呢？！！！”

尼洛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