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说你是做.鸡的(2 / 2)
秦捷腮帮子咬紧,咧唇缝嗞气儿:“你他妈才有病!嘴巴放干净点!”眼镜男扶眼镜,手往鼻下一抹,鲜红的血看得脑袋发晕,一股戾气油然而生:“他妈的找打是吧?!”
他冲上去要攥衣领,可秦捷从小务农,论力气和灵敏度谁都不敢说能赢,何况一瘦唧唧的城里人,当即躲过他的手,攥腕子往下狠狠一压,又把眼镜男抻倒在地。
眼镜男指他骂骂咧咧:“你抽什么疯?!”
秦捷蹭掉手背鼻血:“是你嘴巴不干净!”
眼镜男愣了愣,终于明白过来,胳膊往后撑地,抬下颌嘲弄他:“哦,为了一做.鸡的跟我置气呢?怎么?你也睡过?”
秦捷指关节攥得咯吱响,蹲地捏他的下颌:“我告诉你,就你这种穷diao丝,鸡都不会睡你,只配拿照片撸!”
男人那点自尊被深深中伤,眼镜男气得提拳就往上勾,却远不及秦捷速度,照着脸又挨一拳。
眼镜男捂半边脸:“乡下人和做.鸡…”
又一拳
眼镜男捂两边脸:“他妈…”
再一拳。
眼镜男颧骨鼻梁青的青肿的肿,眼镜架子耷拉在下颌,刚扯嘴角,眼见秦捷那大拳头又罩来,赶紧抱头一嗓子哭腔:“哥哥哥我错了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秦捷起身,谁都瞧不出原先唯唯诺诺的乡下小子竟然这样有爆发力,他一眼扫过去,目光躲的躲避的避,扫到人群尽头,康颜苍白的脸跃入眼帘。
她穿着枣红色棉服,手里还拎了根火腿肠,几丛胎毛拂在发际,毛绒绒晶亮亮,眼也晶亮,像有水珠渗进去,嘴唇紧抿着,生怕张嘴吭出点哭腔。
秦捷打人的爽感一扫而尽:“康…康…”
王莉莎附耳王瑶瑶:“看见没?长得漂亮就是祸害。”
“别这么说话,不怕被打啊?”
康颜手捏竹签,眼风在众人身上游来荡去,明明大冬天里三层外三层,裹得脖子都没剩,却觉得像被人扒光衣服扔广场审判,一句话便是一盆狗血迎头泼来,让胸.口挖空似的冷。
她拼命吸气憋气,努力不哭,微笑看着秦捷:“你的手受伤了。”
她扔掉火腿肠,伸手:“我带你去上药。”
秦捷毫不犹豫把手递过去,康颜就为这“毫不犹豫”紧紧牵住,仿佛这辈子就剩他们俩在人堆里相依为命。
康颜一脚踩上火腿肠,头也不回地离开。围观者议论声逐渐增大,一直懵懵然的艾哲美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啊你们?到底说的什么呀?”
康颜找了家便利店买药膏纱布,秦捷靠窗坐,呆呆望着康颜选东西结账,等人走近他才反应过来,急匆匆收敛目光。
康颜踮脚坐上吧台椅:“手伸出来。”
秦捷伸得畏畏缩缩,眼睛偷偷瞟,不敢太直白,康颜抓他的手指拉近身,秦捷“唰”一下涨红脸。
康颜给他涂完碘伏,低头吹了吹,秦捷一只手插兜,目光垂在她乌亮的马尾上,那嘴边的风像是锅炉蒸腾的热气,熏得心脏又燥又烫,满不自在地搓搓手指。
康颜悉心包扎,因为学过刺绣,手指比旁人灵活,包扎的地方干净整齐,一点多余都没有。
秦捷看她黏完最后一片胶布,忙不迭收手:“谢、谢谢。”
康颜将废弃物拂去一堆:“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她双手搭膝,面容平静,“说说看,你到底听说了些什么东西?”
秦捷摇摇头:“一些空穴来风的污言秽语,我不想说。”
康颜笑了:“你说吧,既然空穴来风,我又怎么会怕听呢?”
秦捷犹豫着组织语言:“他们…他们说,你在会所给有钱人当…妓.女,还说…说你被人玩得满身是伤…”他偷偷掀眼皮研判她,“还说…你被一个肥头大耳的老板包.养,所以那天点名不在…”
“还有呢?”
“说、说你怀孕堕胎…”
康颜没反驳,只听他说,沉静地点着头:“还有吗?”
“我…不知道,我听说的就、就这么多。”他立刻表态,“肯定是胡说八道的,我知道,康颜同学要么打工要么学习,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康颜嗤笑一声:“也不全错,至少不算空穴来风,有出处。”
秦捷瞪大眼睛,康颜抓一把废料,扔入垃圾桶拍拍手:“秦捷,你以后别为我出头。那天我帮你,并不是故意帮你,只是因为老乡有共鸣罢了。”
她起身拂衣摆:“我说过,这个社会很多时候是不讲理的,如果你不怕被孤立你尽可以出头,如果你仔细思考过,觉得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我劝你不要做冲.动的事,因为能力不够时,做再多也是虚的。”
她认真说:“当众出头,爽一时,后续你我都会很麻烦,生活不是小说,不会因为你多勇猛大家就怕了你了,大家怕的不是拳头,是权利。”
眼看她要走,秦捷急忙拉住她的手腕,自觉冲.动又收手:“可、可我不后悔,所以你别生气走人。”
康颜笑吟吟地点头:“我明白,所以我真心谢谢你,但是,我得知道出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