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心意(1 / 2)
停停走走数日,终于抵达成都。与阿喜分?别,背着各自的包袱,看着渐渐驶离视野内的马车,对于离乡,也有了彷若可以触及的真实感。
“这?几日叨扰二位了。”魏江提了提肩上的包袱,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若是没有同车前来,恐怕还要在荒野露宿好些日子才能?入城。
“苏和客气了。”李白托着魏江的手肘,浅笑道。
“太白会停留几日?待我安顿妥当,便来寻你可好?”
这?趟短途的相伴,他们互相倾述了各自的宏愿,一身才学的寒门学士壮志难酬的忧愁与李白报国无门的忧思不谋而?合,此刻倒有些难舍难别的意味。
“我明日便走了,怕是不得与苏和聚上一次了。”李白惋惜道,但却并?未动摇去意。
成都,几年前他曾来过,谒见益州刺史苏颋,受到苏颋的赏识,却在渝州和太守李邕相见以后,失去了苏颋的举荐。为此事,李白心?中?苦闷了许久,却并?不以为失去了他们的相助他便不得入仕,李白唯一所想?便是位极人臣,证明与他们来看。
然而?,时隔多年,他却依然离庙堂如?此之遥,故地重游,李白无暇赏景游玩,更不愿在此多加逗留。
“这?真是可惜了。”魏江由衷地叹息道。难得遇见一个知己,这?次分?别不知何时再见,实在令人感伤。
“苏和才情兼具,来日朝堂之上,我们总会相见的。”
这?话说的,怎么像是前辈在鼓舞后辈。赵年悄悄觑着魏江,好在并?未在他的脸上看到半点不悦。李白并?非傲慢之人,他待友人一直是格外真诚的,可是天才似乎都是如?此,言谈举止之间,总会不自觉地散发出难以言喻的自信。过分?的自信,便有恃才傲物之嫌,难免会令人解读成过分?的高傲,要是再遇上一位天资超凡之辈,很容易便会相争不下,得罪于人。
好在,魏江似乎是太欣赏李白了,并?不在意这?些,反倒高兴地道谢道。
“承你贵言。”
李白拍了拍魏江的手,以作回?应。
好李白这?一口的,就会爱之入骨,不爱的时时都会被呕得半死?,有这?样的能?力?,也是天下一绝了。赵年感慨不已。
“天色不早了,赵郎君。”魏江朝着赵年点了点头,又回?头望着李白,“太白,后会有期。”
“苏和慢走。”李白看着魏江,眼中?尽是不舍。
赵年抱臂瞧着李白和魏江依依不舍的道别,没由来地觉得异常养眼,心?中?浮现了一句诗却是应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阿年。”
正在浮想?联翩之际,赵年被一个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倒抽一口气,双手捧着心?口处,怯怯地说道。
“你说什么?”
李白摇着头,露出无奈的表情,轻轻敲了敲赵年的脑门,道,“你呀你,走啦。”
“魏郎君呢?”
“苏和走了好一会儿了。”李白没好气道。
“是嘛,他腿脚挺利索的哦。”赵年动了动肩膀,故作随意地笑了一下。
“嗯。”李白拉长了嗓音,打量着赵年,片刻又道,“阿年,我们的赌约何时兑现呢?”
赵年一噎,磨蹭了半晌,不甘地说道,“你发现了吗,方才在马车里,那么大的茶杯,他居然都没瞧见,由此可见他的眼神确实不好。”赵年边说,边用余光偷瞄着李白,只见对方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喉间顿时有些干涩,轻咳了一声,又笑着打趣道。
“十?二郎,你的眼睛炯炯有神,还这?么好看,是怎么保养的?下回?儿看见魏江,就不要藏私了,指点他一二吧。”
李白却摆出不上当的模样,眨了眨眼睛,弯腰凑近赵年,一瞬不瞬地望着赵年,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有时也觉得双目酸涩,瞧不清楚东西,现在似乎又复发了,连阿年的样貌都有些模糊。”
温热的鼻息洒在脸上,灿若星辰的眸子似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悄无声息地蚕食着她的自制力?,赵年咽了咽口水,迅速退后几步,绷着脸说道。
“凑这?么近,能?不眼花吗?”
李白颔首,一副受教的姿态,“原来如?此。”不急不慢地朝着赵年又走了几步,拉近了俩人的距离。
“茶杯在苏和的手边,许也是如?此。”
“……”赵年抿着嘴,面部表情有一瞬的狰狞,尔后强行扯起一抹笑,咬牙切齿道,“十?二郎这?么风度翩翩,慷慨大度,区区五页纸,不过是信手拈来,我得了空便写!”
李白摸了摸赵年的头,眼底满是宠溺,可所说之言却如?一剂猛药,令赵年苦不堪言,“既然如?此,阿年便随心?而?为,能?写多少,就写多少,我会把?这?些全当作阿年对我们情谊的表示,切记不要有压力?,无论阿年的心?意深与浅,我都欢喜的。”
不要有压力?,怎么可能?没有压力?,赵年在心?中?暴走着。论说话的艺术,李白也算是大才了,怎么不把?这?些用在社交和工作上,为什么要死?磕着我这?么一个弱女?子呢?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