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相思（2 / 2）

是了。若只有“子姑待之”，便缺少情意，像是并肩作战的同袍。而他内心深处想要的，不只是同袍，还想要一个知道他、珍重他的女人。她都懂得。

真是太好了。

下昼仪华来，往存放诗文的书架走去，翻开《玉台新咏》来看，折角页上，字里行间并无点朱痕迹。前后翻几页，都没有。

是燕王没能找到这里？还是她和燕王之间传递消息的小把戏已被有心之人识破？

正当她紧张之际，仔细重读一遍折角那页的字，忽然明白过来：燕王这次要给她看的，不是单个的字拼贴组合，也不是某一句，而是这页的整首诗。

孟冬寒气至，北风何惨慄。

愁多知夜长，仰观众星列。

三五明月满，四五蟾兔缺。

客从远方来，遗我一书札。

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

置书怀袖中，三岁字不灭。

一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

“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一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燕王，是在诉说相思之情么？他想见她？

仪华也选了一首诗，折了角将书小心放回，欲下楼时却正撞见心里在想的那个人。

燕王就立在楼梯下，眼睛像星星一般亮，笑眼望着她，笑得像春风那么暖。

仪华也笑了，她甚至因为意外见到他，起了浅浅的泪意——她今日选的，正是那句“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相望许久，才各自回过神来，走上前两厢见礼，但又不便多说话。

仪华只得福一福身告辞。

擦肩而过时，她听见他低声说：“抱歉，实在是，想见你。忍不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