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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蕴在办公室空坐很久。
一把椅子对着落地窗外,心思飘忽不定。
办公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还是莫峻从外面敲门进来，见到手机一直在震动,才道：“有人找你，不接吗？”
他拿过来看到王沁的名字，有些迟疑地道：“王沁打来的。”
宋知蕴头也没回地道：“你接。”
莫峻拉开桌边的椅子，接通道：“喂？王沁？我是莫峻,宋总在开会。”
这是他第一次给宋知蕴接电话。
第一次意识到，宋知蕴和王沁之间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王沁没说什么，就说那就等宋知蕴有时间再打来。
莫峻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她挂断了,没说什么事情。”
宋知蕴凤眼半阖地靠在椅子上,斜阳从窗外照耀进来,落在她的头上与肩上，漆黑的头发散发着光芒：“你找我什么事情？”
莫峻道：“樊工说，酒店规划部分要跟你过一下,问你一会儿有没有时间。”
宋知蕴抬手看腕表,距离下班只剩半小时：“他不想下班了吗？”
话虽如此，她还是立刻站起来：“行吧，我去个洗手间，你跟他说，十分钟后在小会议室见。”
樊清的问题比较多,宋知蕴一听这些,便立刻先给厉临川发了个消息：【真遗憾，吃不到厉总亲自下厨做的菜了，开会,几点回去不知道。帮我照看下二哥？谢谢】
厉临川回复得也挺快：【收回谢谢，一切好说】
宋知蕴一笑了之。
樊清就坐在她对面，两人中间的会议桌上堆满了电脑和各种设计稿纸，他皱皱眉：“你为什么笑得这么……”
宋知蕴挑眉：“你还管我怎么笑呢？赶紧的吧！因为你我都不能准时回家陪我的家人，你罪魁祸首！”
樊清笑起来：“我也不能去陪Marcia啊！不是一样？”
宋知蕴趁此机会八个卦：“你跟Marcia现在到了什么阶段？”
樊清耸肩，指了指自己的新发型：“上周末刚建议换的发型，阶段？不知道，她做主。”
宋知蕴拿着黑色签字笔认真地道：“不过你的这个寸短可比原来的鸟窝顺眼多了，Marcia还是很有眼光的。”
两人闲聊两三句，又开始忙碌，期间莫峻和樊清的助理Alex进出过几次。
等到晚上九点多，宋知蕴接到厉临川的电话。
她一边打哈欠，一边站起来接通：“怎么了？”
“蕴蕴！”
宋知蕴眼神一亮：“二哥呀！你怎么用临川哥哥手机打电话呢？”
她走到茶水间去倒水。
宋知涵道：“蕴蕴，我和临川哥哥来接你回家家呀！好不好哒？”
“不用了呀，我很快就回家了哦。二哥你在家里看动画片好不好呢？”宋知蕴轻声道。
“可是我们已经到啦！”宋知涵高兴地笑起来，“在楼下哦。”
“是么？”宋知蕴意外，愣了下，“你们真的来接我啊？现在在哪里？我过来。”
宋知涵道：“临川哥哥跟你说话哦。”
过了几秒，厉临川沉稳的声音传入耳中：“我们快进电梯，给你带了点夜宵，还有别人在？”
“对，Patrick，你见过的。”宋知蕴道，“还有助理什么的。我跟他们说下，暂时先告一段落。”
厉临川淡笑：“不急，不是来催你下班的。”
“嗯。”宋知蕴抿着茶杯也勾着唇浅笑，“那我在电梯口等你们。”
“好。”
宋知蕴挂断电话，回到会议室同樊清沟通一番。
樊清感叹道：“羡慕。”他站起身收拾东西，“那今天先这样，反正方案立刻要交，我这里微调细节就没问题了。”
宋知蕴想着等这个方案结束，樊清可能不会呆在国内，便问道：“对了，你接下去是不是要回美国了？”
“对啊。”樊清道，“其实茅工说的也不错吧，我有点水土不服。搞这一行的大部分都是三十五岁以上的中年人，并不是说他们不好交流沟通，而是他们的思维定式太强烈。而做投资的大部分老板年纪更高，沟通起来非常耗费心力。”
宋知蕴点头，想到厉临川说文澜凤凰山的事宜，便道：“你可以跟Marcia沟通沟通，如果有好的case，其实还是可以选择在国内做。毕竟你也可以看到土壤肥沃，适合开垦。”
樊清笑了：“听上去像是在挽留我，好的，我会慎重思考。”
宋知蕴道：“好了不跟你聊，我去等人！你早点回去！”她拿起自己的手机和文件，扭头冲出去，将文件交给莫峻，自己则走向电梯间。
正好电梯抵达，叮的一声，宋知涵小可爱就冲出来牵她的手：“蕴蕴！这里好大啊！”
宋知蕴默默地想：恒远集团也是宋知涵小可爱的呢！
她对厉临川笑笑：“走吧，去我办公室。”见到他手里提着一大袋子，便问，“买什么好吃的了？很多吗？”
宋知涵一边走，一边歪着头开始介绍：“临川哥哥带我去了粤菜馆，有凤爪、虾饺、海鲜粥，都很好吃的。”
“你啊，又吃晚饭又吃夜宵，小心要胖啦！”宋知蕴捏捏他软软的脸颊。
宋知涵嘟嘴：“不会的嘛！临川哥哥教我怎么用跑步机跑步了呀！我们还一起做俯卧撑的！明明是蕴蕴不运动。”
宋知蕴将两人都请到自己办公室，等拆开食盒后，让莫峻进来。
莫峻同其他两人打过招呼：“我先回去吗？”
宋知蕴捏了一个虾饺塞进嘴里，然后将整盒都递给他：“你拿去和Alex分了。”
厉临川体贴地送上一盒凤爪：“还有这个。”
宋知蕴挑挑眉：“买了这么多呢？”
莫峻笑着拿上了外送盒出去，将门带上。
办公室里三个人围坐在桌边，拆筷子、拆酱料包。
宋知涵忽的仰头看看厉临川，又看看宋知蕴，嘀咕道：“蕴蕴，你跟临川哥哥关系最近好好的。”
宋知蕴惊讶地看他：“啊？怎么了？”
厉临川将酱料碟推到他们面前：“趁热吃。”
宋知涵托着下巴，看着妹妹：“不知道，就是好好的。”
“那还不好呢？”宋知蕴反问一句，忽的腿上被人揉了一下。
她无语。
厉临川这人，没事就爱动手动脚耍流氓。
她右手拿着筷子，左手伸过去打在他的手背上，又怕声音太大，便用力一掐。
但看厉临川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将她柔嫩纤细的手掌紧紧地握住。
两人就这么在桌下牵着手。
宋知蕴感觉好像瞒着宋知涵不是很好，想了想，正要说，却听厉临川道：“知涵，我上次跟你说，喜欢和喜欢是不一样的，你还记得吗？”
宋知涵点头：“我记得的呀！我记性可好了。”
宋知蕴一边往嘴里塞烧麦一边想：可不是呢，什么细节都记得住。
厉临川拇指摩挲着宋知蕴手背的肌肤，慢慢地对宋知涵道：“我对你妹妹的喜欢，是想和她结婚的那一种。你知道吗？”
宋知涵皱皱眉。
宋知蕴“哎”的一声打断他：“拜托这在办公室，说这个干嘛呢？”
宋知涵疑惑地道：“那你对漫柔姐姐的喜欢呢？”
宋知蕴心道：宋知涵可不要骗呢，骗他回头还要解释一堆。
厉临川便如实道来：“漫柔是我妹妹，就跟蕴蕴是你的妹妹一样的。”
“是吗？”宋知涵这下想起那天在电梯里的事情。
宋知蕴怕他要提，便道：“二哥，你上次不是说临川哥哥和漫柔姐姐长得很像？因为他们是兄妹。他们不方便告诉别人，所以就没说。你也要保密的好不好呀？”
“原来这样哦。”宋知涵嘟着嘴点头，“那蕴蕴一早就知道哦？也没有告诉我哦。”
宋知蕴一听他声音有点小委屈，忙哄着道：“嗯，那是蕴蕴不对。蕴蕴以后第一时间告诉二哥好不好？”
“是我不好。”厉临川接过这个锅子，对着宋知涵道，“对不起知涵。”
宋知蕴筷子夹着凤爪，发笑：“你怎么总是在跟我二哥道歉？你看你，总是做错事情。二哥是不是？临川哥哥笨笨的。”
宋知涵认真想了想，凤眼看看厉临川又再度看看自己妹妹：“那没有，临川哥哥还是很聪明哒！他知道蕴蕴喜欢吃这个特地绕路去买呢！是不是很聪明！”
“……”
宋知蕴看看桌上一叠一叠的小点心，小声道：“不是顺便买的吗？”
她对着厉临川挑眉：“干嘛献殷勤？非奸即盗！”
厉临川嘴角含笑地道：“想讨好你还真是难。”
宋知涵看他们的模样，又道：“那临川哥哥什么时候和蕴蕴结婚呢？”
“咳——”宋知蕴差点喷出来，“二哥你别听他瞎说呢。而且我结婚不应该问我的吗？你问他干嘛呢？”
“哦。”宋知涵想了想，“那蕴蕴什么时候和临川哥哥结婚呢？”
很好，调换了主语顺序。
宋知蕴还没回答，被厉临川握住的左手就感觉到他用了用力，似乎在警告自己别瞎说。
你自己还瞎说八道呢！
宋知蕴道：“可能要很久哦。”她对宋知涵笑眯眯地道，“万一我不喜欢他了，还可以换一个——”
厉临川将她搁在腿边的手拉到了桌上，明晃晃地搁在宋知涵眼皮底下：“知涵，别听你妹妹的。”
“原来你们偷偷拉着手哦。”宋知涵笑起来，“坏坏的！”
宋知蕴忙推开厉临川的手：“听见没，我二哥说你坏坏的！你这个坏人！”
厉临川笑道：“是啊，我是给你买夜宵的坏人，一会儿我这个坏人还要把你们送回家。”
宋知涵听了对着宋知蕴也笑：“那我们不能这样说临川哥哥的哦蕴蕴。”
宋知蕴默默地吐槽：“你明明自己说他坏坏的，现在装乖巧可爱，二哥你也坏坏的！”
宋知涵捂着脸：“没有么！我又没有偷偷拉着蕴蕴的手！我也要拉着蕴蕴的手。好不好呀？”
宋知蕴忙将手递给他：“喏，你拉着。”
宋知涵捏着她细细的手指，高兴地捏来捏去地玩。等回去时，宋知涵悄悄地让宋知蕴站在他和厉临川中心，自己握住宋知蕴的手，又跟厉临川说：“临川哥哥你也握着蕴蕴的右手呀，我们一起牵住蕴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