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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临川的别墅,厨房。
长条形的餐桌边,一个穿着粉色长裙的女人,手肘顶在桌沿,双手交叠,托住下巴。
凤眸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厨房里正在煮面条的男人。
长身玉立的男人一如上班模样,眉心永远拧着,捞面时专注的神情好像不啻于是签一份上亿的合同。
窄瘦的腰身,修长的双腿,冷峻无双的侧脸,所谓秀色可餐是也。
原本厉临川让宋知蕴去换衣服下来吃东西,他还顺手将厨房两扇移门关上了。
但宋知蕴一声不吭地将移门打开,也不走,就这么明晃晃地坐在桌边等候。
她看着厉临川熟练的动作,想起以前她每逢周六中午下课,拎着一周的脏外套回来,一开门,养父必然是在做午饭,偶尔晗晗还在厨房里帮忙剥蒜头或者切姜丝。
晗晗一听到大门开的声音,会先从厨房偷点好吃的出来喂给她……
宋知蕴透过厉临川高大的身影,似乎回到以前,回到被人惦记,被人关切的旧时。
厉临川转过身将一碗热腾腾的面端出来时,就见面容沉静的宋知蕴托着下巴在走神,纤细的手臂撑在桌上,天鹅颈般的脖颈上是他中意的红宝石项链,衬得她像是经典的复古画报女郎一般。
宋知蕴盯着碗里的荷包蛋、香肠片、虾、几根青菜,丰盛,且很像回事,的确是出自一个擅做饭的人之手。
她忙起身,本能地去接过来,谁知碗底很烫,灼着指尖生疼,她“嘶”的一声,收回手捏在自己的耳垂肉上,尴尬地满脸绯红,感觉自己笨手笨脚的同时兼而冒着一股子傻气。
平时也就算了,搁在厉临川面前,显得自己多傻?
“烫到了?”厉临川放下碗,快速捉住她的手腕。
宋知蕴哪有这么娇气,她忙拧了拧手腕,但抽不出来,嘀咕道:“没事。”
两人隔着长桌各站一边,交握的手臂在桌上落下一道影。
男人的眼眸始终落在女人的眉宇间,而女人躲闪的眼神多少显出几分不自然。
宋知蕴别开眼睛,小声地嘀咕道:“放开我,老流氓。”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厉临川眼底终于浮现出几许笑意:“没烫到就吃吧,凉了不好吃。”
话虽然这样说,但他却没有松开手。
宋知蕴拽了拽,才从他温暖的掌心抽出手,那一块被他紧紧握住的肌肤好像比被烫指尖的温度还要高。
她忙收拾裙摆坐下去。
面碗被推到眼前,一双筷子也递过来。
宋知蕴不客气地接过来,嗅了嗅鲜香,问道:“你呢?你吃过了吗?”
厉临川低眸望向她:“尝尝味道。”
“哦。”宋知蕴不再说什么,她先喝一口汤,又热又鲜,登时化解了心中的闷气。
香肠之前一天尝过,烟熏,味道重;虾仁和蔬菜都应该是冰箱的存货,荷包蛋是现煎的……一切都是家常味道。
宋知蕴一边吃一边低声问道:“临风不觉得奇怪吗?你这么早回来。”
厉临川道:“有什么奇怪的?我有事情,也不需要向他交代。”
他想,面前的小女人至今都不知道,他已经和厉临风摊牌的事。厉临风也早就告诉他,她之前就与他说清楚,没有了男女感情,只剩下朋友之谊。
但只要一想到那晚上她在电话中边哭边说与厉临风的感情,便深深地刺痛厉临川的心。
他知道,不管怎么样,厉临风都是她的过去,既不能全盘抹杀,也不可能当他不存在。
如此,那就不如坦然接受这个事实。
只要她愿意接受自己,他为什么要介意厉临风?
宋知蕴则没厉临川想这么多,她将最后一口面吃光,又将配菜都吃完,将筷子搁在碗上。
厉临川只看着她低眉顺眼地垂着眼帘,嫣然的红唇开合,声音轻得好比蚊吟一般。
她说:“餐厅的灯在哪里关?”
厉临川听完这没头没尾的话,有些不明所以。
见他没动作,宋知蕴真想找个地方钻下去。
好在厉临川没有多问地起身,将厨房与餐厅的灯光一并按灭。
偌大的餐厅中只剩下客厅遥遥散发的光芒。
宋知蕴推开椅子起身,循着这一丝不够清晰的灯光,慢慢走到他的身前,低着头,小声说:“就当是感谢你的这顿晚饭。”她规规矩矩地行一个邀请礼,在他面前弯腰,抬手,“请你跳舞,好么?”
嗓音柔和静谧地都不像是宋知蕴了。
厉临川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平日里娇艳又傲气的红玫瑰,在这个瞬间像极了一朵含羞待放、沾染夜露的白玫瑰。
他顺势托住她的手,拇指快速轻柔地划过指尖:“不疼了吗?”
“嗯。”宋知蕴始终低着头,她觉得很古怪,明明很讨厌厉临川,早把他打成流氓变态,但这会儿自己又主动陪他跳舞。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她现在也快成变态流氓了吗?
厉临川搂住她细软的腰肢,托着轻巧纤细的女人慢慢抬步。
既没有音乐,也没有灯光。
模糊的光影中,男人与女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厉临川轻嗅她发间的气息,淡淡的香水味像极了夏日熟透的浆果芬芳,似乎只要他一低头,启唇咬在她丰润的面颊上,就能尝到甜蜜的果汁。宋知蕴也被厉临川身上甘冽纯粹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一早知道他有些魅力,但一想到他怎么对自己,心里又有很多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