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1 / 2）
如果不是云然还算知道些内情，她也信了这故事，她出生安南云家，和云国秦氏也算沾些关系。
云家祖上乃是云国三杰之一，类似于姜太公的存在。早参透云国必亡的天机，直接隐居避世，闲来垂钓，踏入修仙之途。
云然算是这几百年来众多云家子弟最具天资的那一个，自然有很多机会知道这些旁人不知的秘密。
比如秦扶危，官方文件说是红颜命薄，以身殉国，可云然了解到的事实却截然相反，公主实际上是因为叛国被部下反杀，甚至公主成了云绘城的忌讳，不许人提，总之怎么也不会像说书人所说的那样。
还有明漱与她联系不会用玉简。
综上分析，她对小徒儿道：“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比如这还是幻境。”
云然说完目凛如刀，双指拈起方才的木签，施法直直朝说书先生射去，手中长剑应势出鞘，在空中舞出个完美的剑花。
楼里原本听书的客人皆随剑气流转而变了模样，面目狰狞，朝师徒二人涌来。
好吧，这些是傀儡阵，云然低语嘱咐徒弟，“记住刺他们巨阙穴！”
她旋转至高台处对付说书人，说书人捋着胡须，口中念念有词。
无数傀儡挡在说书人身前，云然不屑一笑，挥动衣袖，傀儡直接被震飞。
底下的萧凤归同样拔剑，毫不犹豫一剑一个准，刺完倒地，“尸骨”上血肉很快化开，只留森森白骨。
“尸体”裂变出无数骷髅，纷纷站起，团团围向少年。
萧凤归手背不慎被骷髅利爪划出一道伤，他疼的直冒冷汗。
这些骷髅杀不死，顽强地抓人。
楼里骷髅越来越多，云然一剑劈开她面前数十个骷髅，再度朝说书先生面门刺去，说书先生嘴里念着咒语，骷髅越来越多，密密麻麻。
不好，徒弟不擅应付此景。
“飞光咒！”
云然言简意赅大声提醒底下的徒弟，一边从腰间祭出音希铃，铃声晃荡，说书人面色大变，再瞧已是一张桌子。
原是桌子成精。似乎觉察到操纵者已亡，骷髅们成团乱舞。
“走！”
她用白绸圈过骷髅阵里的少年，卷着他瞬移到茶楼外，而后不待骷髅追出，双手结印封住茶楼。
云然拍拍心口，本以为少年会害怕，不想他平静的很。
“不错。”
“……”
萧凤归讶异，不明白这句不错为何意。
“你能出的了层层幻境，与为师汇合，不错，方才杀了那些骷髅干净利落，不错。”
“多谢师尊夸赞。”
“嗯。”
他们又回到最初的起点，浮幽境里时间被拨快，本就是昼极短夜极长。只那么一晃儿天又黑了，月照孤墙影错落。
皓月流空，清光泄影。
如今估计到了浮幽境最低层，除了些低阶妖兽幻灵，并没什么难度，更像传统中的海市蜃楼，通过某种介质传播，由虚像化成的实体。
萧凤归见流光皎洁，想到自己之前所见的，有些黯然，也不知藏了什么心事。
“母亲以前也会带我看月亮，说是对月怀人，不知道是不是在怀念父亲……”
“可母亲说是我害死了父亲，她恨我，可我从未见过父亲……”
……
他更像自言自语，云然安静听他在说，情绪需要一个发泄口，尤其是他这个一直以来都不怎么说话的自闭少年，如今触景伤怀，居然卸下防备同她说起了他娘。
对他的母亲，云然也好奇。
萧凤归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伤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云然惋叹，只知道他小时候活的不易，不愿记起，并不知道原来他娘竟然怨他。
这哪能怪他，他亲爹乃魔界彦城王，魔界败，彦城王作为魔主左将军不能逃匿，不可能只顾及儿女情长，抛妻弃子也无可厚非，哪是少年害死的。
“师尊，弟子可以看会儿月亮吗？”
少年眼尾通红，怎么又要掉眼泪了，云然真想亲自给他抹去，不行太亲昵了，不妥。
等他哭完，她决定继续扔帕子给他，再霸气说句。
“不必留着，揩完后扔了吧！”
云然思索着如何利用这虚景造出最大的快乐。她来了兴致，既然少年想看月，就让他在这里看个够。
她想了想，一只手提着萧凤归的后衣领，另一只手蒙住他眼睛，直接带他飞到城楼上。
猛地被陌生气息包围，萧凤归闻到云然身上令人安心的香气，是霜筠峰上月见草的味道。
月见草只在夜里破土而出，满山浅黄与明月相映，他拜师那日正赶上月见草怒放，曾闻过那幽香。
云然放下少年后，反身坐于城墙上，挡住了少年向下的视线，悠闲道：“何不趁此良宵，欣赏个够？等回宗门无聊时去霜筠峰紫竹林去月下练剑也是不错。”
“弟子不敢。”
不敢？云然着实没明白不敢是为何，转念一想，哦，溪岚仙君喜静，她所居絮散阁必经三十六道浮石，将絮散阁与其他地方隔开。
往往一有人过紫竹林，浮石便严阵以待准备错位，云然此时收到消息，决定是否让人来。
如果未经她允许不小心擅入者，浮石就会自动移位，他会自己站不稳掉下去。
不过也不亏，有仙鹤感应到原始的自由落体，会立刻扑动翅膀，飞过去接住人。
仙鹤顺带带他免费游览一番霜筠峰，这其实是个一举两得的构造。
云然想到萧凤归怕高，难怪他从未去絮散阁，当初拜师只是在外殿拜的。
想必左右是不敢，不敢见师尊，不敢走浮石。
时间慢慢过去，月色西沉，乌云遮月，天边一阵“嗡嗡”嘶鸣。
云然皱眉，揪着萧凤归的衣领，趁着瞬间的黑暗一跃而下。
有不明飞行物嗡嗡向他们飞来，多到笼罩住云层，遮住了月光。
她挥手生出道结界，从储物冠内掏出一枚鸡蛋大小的植株。
“这是蔓金苔，嗯，若是没有夜明珠，可以把它放进水里，它就会自动发光，其色如黄金，柔和不刺眼。”
萧凤归并不知，蔓金苔与月见草长在一处，味道也很像
云然以指尖点化几滴水珠，浇在蔓金苔上，光珠朝日。
“可别小看这种草，它比夜明珠差不了多少，关键环保节约低调。”
其实是她穷的用不起夜明珠，柳掌门说他们作为表率决不能爱纷奢，天杉门一向崇尚节俭，她的夜明珠储备量根本不足，唯有的几颗都放在霜筠峰正殿。
“拿着。”
云然塞给萧凤归许多蔓金苔，让他收着。
再看结界外成群的怪物。
灵息鱼夜出昼伏，鱼身明羽，扑棱着薄如蝉翼的翅膀，抖落浑身的鳞片，鱼鳞浮于半空，化作细雨飘落。
不说还挺唯美，只不过这雨有腐蚀作用。灵息鱼视力差，根本看不到他们，只是这雨着实难搞，居然能腐蚀她设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