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徐路（2 / 2）

第一节课是物理。

教授是徐路，九万年之星奖获得者，那个零分入学希夏大学的神奇人物，走进教室里，立刻吸引了所有学生的目光。

虞亦年抬头看过去。

是一个中年的男人，络腮胡剪了一半，留得齐齐整整，风格格外独特。

他咪咪笑着，开始了自我介绍：“我觉得我自我介绍这一步，就省了吧。”

这个自我介绍过分简洁，坦白地表达着事实，或者纯碎是懒。

总之让虞亦年非常有好感。

然后他就败坏掉了这种好感。

徐路笑眯眯地开放室内系统，每个人眼前冉冉升起一面屏幕，显示着题目。

“来，咱们考试吧。”

总之就算虞亦年再不情愿，考试也就此开始了。

就是物理，纯粹的物理。

从虞亦年烂熟于心的预科，到勉强会些的中科，再到两眼一抹黑的高科。

一百道，全是选择，单项多项混杂在一起。

每题六个选项，不会的蒙对的概率只有一百九十三分之一，几乎等同于无。

虞亦年轻易完成三分之一，绞尽脑汁完成三分之一，还不一定对，剩下的，全然不会。

他按着ABCDEF的顺序依次填上剩下的空，提交试卷。

此时班里已提交大半，虞亦年看过去，有像他那样茫然的，也有气定神闲的。

听风一定是最淡定的一个。

虞亦年不知道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反正听风在机械与信息上，几乎无所不能。

而这几个月过去，虞亦年发现，他现在的目标与听风最初的目标，仿佛殊途同归。

消灭第二性别。

消灭Alpha。

待最后一个学生惨白着脸提交了试卷，徐路开始了正式授课。

他讲课相当风趣，是在讲物理，也不不止物理，他最强的数学是必不可少的，但也援引了很多其它学科的内容。

虞亦年很顺利得将许多知识串联起来，糊着一层迷雾的中科物理，仿佛露出来清晰的边角。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虞亦年这才反应过来，整整两地球时已经过去了。

“好了同学们下课，有意向做我的学生的同学，可以回去完成整份试卷联系我。一个人只有一次机会哦，我会取最高分下，请大家抓紧时间，过时不候哦。”徐路说完，不等满教室学生反应过来，就转身出了教室。

虞亦年愣了一下，知道这是他的机会了。

他越过大半个嘈杂的教室，看向听风，而后者向他眨了一下眼。

虞亦年懂了。

这个机会，听风也要竞争。

他要抓紧了。

徐路也许不是最适合他的导师，但他会的是虞亦年最为匮乏的高端理论知识，虞人擅长的是应用与实践，与理论不是很一致。

虞亦年通了两个宵，利用所有课余时间学习物理，吃饭都是营养剂，运动的时候都在听物理广播。

这么拼的最后，他终于完成了整份试卷，对其中九十八道题都格外笃定。

只差两道。

那可能是徐路正在进行的研究，虞亦年尽量算出可能性最大的答案，将试卷提交给徐路。

然后他走下楼梯，迈出第一步时踉跄了一下，世界突然一片黑暗。

“亦年！”他听到了林斜的呼喊，跌倒在楼梯上，彻底失去意识。

他又看到了那双眼。

鲜红的，在星海茫茫中看着他。

虞亦年知道这只是他的回忆。

醒了，他就出去了。

睁开眼，傅不经正在床边守着他，目光关切又冷。

虞亦年想接着晕回去。

但人嘛，总是要面对惨淡现实的。

“上将！”他惊喜地喊道，脸皮格外厚，然后就看到了傅不经脸色格外黑。

他不管，他就要装不认识。

能苟一时是一时。

“醒了就不要占用床位了。”医生往外赶人，看了眼傅不经，这才又关切了一句，“以后学习不要那么拼了，不然病了只是耽误时间。”

虞亦年喏喏应着，退出病房，看到三张担心的脸，连西里斯都为他迈开尊步出寝室楼了。

他有一点愧疚。

而面对外人，傅不经恢复了正经脸。

“多谢傅上将救急。”林斜和苏照道谢，虞亦年躲在他们侧面，装作不起眼的样子。

“不客气。”傅不经深深看了虞亦年一眼，转身离开。

别人以为是关怀，但虞亦年知道，这是一句“等着”。

他这条小命大约是凉了。

回应着林斜的“幸好出宿舍就遇到傅上将他把你送过来”，虞亦年心中无限慌张。

以及就算队友换成室友，他也改不了被按着强行睡觉的命运。

那三个人轮流守在他的床边，画画或者玩机械或者做题，顺便盯着他不许爬起来学习。

“……”

虞亦年非常愉快地睡觉去了。

真的，非常愉快。

这一觉是虞亦年一个月来睡得最足的一觉，醒来已日上三竿，好在是没课。

他终于被允许拿回自己的终端，看到来自徐路教授的未知消息。

以及，眼前的世界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