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失踪(02)(1 / 2)
“谁?是哪个胆子肥的嫌命长的——”
随着人群渐渐散开,依靠着栅栏的公子宇安安静静站着望着对方。
捕快上上下下打量对方,半晌冷冷一笑:“大兄弟,别着急呀,嫌贵我可以帮你向上级反映,给你个残疾人优惠价。”
“你——”堂堂公子宇战边疆,斗皇室,此时竟然被芮唐国最基层的捕快各种讥讽,一时之间竟然说不清什么话来反驳,又觉得没有必要见人就要武力服人,只能冷哼一声:“想我芮唐,有多少英雄好汉边疆战死,换来的确却是你们这些人对百姓的肆意掠夺,你们也好意思——”
“好了好了,”若是骂街捕快还能回两句,一听上升到什么牺牲丢命,捕快打了个哈欠用手中未曾出鞘的刀指指对方:“你是不是芮唐国国民,既然在此就要守我们芮唐的规矩,且为了自己的国家做点牺牲怎么了,你们这些读书人之前对国家这样那样的要求,现在只是要求你们出一点点钱,怎么就这么难?也不知道书是读到哪里去了——”
公子宇愣愣听着对方竟然真的可以将一个柔弱版抢劫行为和国家荣誉做捆绑,此时若是拒绝,不仅仅是公子宇个人抠门,而是读书人都不行???
“兄台这么会曲解本意,道德绑架,倒不如我们给你凑点钱活动活动,做个其他营生都比你现在好——”公子宇冷冷一笑翻了个白眼。
“哎,别这么说。”对方倒是一脸豁达抬手制止公子宇:“作为芮唐国民,牺牲小我保国家安康和那些边疆战士比起来,算什么。大家只要每次及时缴纳税费,我就很感激了。”
说完,捕快得意洋洋的冲气的半死的公子宇抬起下巴哼了一声,收回眼神准备离开。
目光所及,村民们下意识低头倒退,愣是给对方留出一条离开的通道。
捕快冷笑一声环顾四周冲公子宇撇撇嘴,算是刻意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勒索基础”。
“其实芮唐国君偶尔情绪化,但对百姓还是不错,国库再怎么亏空,哪怕压制其他国家或者其他办法,都没有从咱们村民口袋里掏过钱。”公子宇不甘国君一世圣名毁在基层手中,站在大家上一个拉着一个解释:“这些基层官吏就是靠我们养的,我开口也是为了大家,能不能下次大家可以帮我应一声呢?”
偶有村民结束一天的农活,被公子宇拉着诉了半天衷肠,打了个哈欠上下打量对方一眼:“这位公子一看就不是我们本地人。您今天得罪乐捕快,明天拍拍屁股走人。我们呢,我们顶着大太阳撅着屁股每天刨地,晚上只想吃完饭老婆孩子热炕头好好休息。原本捕快一个月来一次就好,我们忍忍闭眼也就过去了。现在可倒好,他说他明天还要来,你一个人给官府找麻烦,还要给我们这些乡下人找麻烦,你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呢嘛——”
“这——”公子宇愣了半天,等到对方的身影被夕阳拖得老长,望着对方离开的方向喃喃:“我如此抗争,不就是为了以后再也不要出现这样的事情么?”
“公子——”囡囡跟在公子宇身边,歪着脑袋不明白对方情绪如此激动原因。
看到公子宇回头,囡囡开心的扬扬手中竹筒:“您做的茶水特别好喝,山中小姐姐一下子就喝完了!”
“若是喜欢,我再多做。”望着对方稚嫩面容,之前的冲突已经随风消逝,公子宇轻轻推开栅栏,示意对方跟着自己进屋:“我下午试着加了些你上次提的茯苓,你帮我再试试。”
囡囡和公子宇坐在窗前,她双手捧着粗瓷茶杯望着阳光从窗台渐渐退出,不由得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享受一天的好时光。
公子宇随手拿起早晨孩童们学写的字,一张一张慢慢批改。
“囡囡,你之前这两张字都写得尚可,怎么越到后面,字迹都要飞起来了,是有事着急吗?”公子宇找出她的作业,手指轻轻敲击,无奈的睁大眼睛望着囡囡。
触及对方清澈异瞳,仿佛无声的谴责囡囡欺负自己。
囡囡不由得窘迫红了脸,手指抓着衣角,低头慢吞吞解释:“我以后只想在村子里面做个大夫,字我会写就行,不用写那么多遍了。”
“我相信囡囡你到时候一定是非常优秀的大夫,到时候登门求医者甚多,如果你很忙,助理没有看懂你写的方子,为病人抓错药,那病人岂不是很难过。”
“那...那我...那我干脆不请助理,我自己看我自己写的字,总可以吧?”小孩子斗嘴,总是在乎输赢的。
公子宇静静的望着对方表演,抽出一张纸放在桌上,轻轻推至囡囡面前——“这是什么字?”
囡囡...
“公子,您说这世界真奇怪,我娘和我一样眼睛是棕色的,您的眼睛是不同颜色的,还有人眼睛是黑色,黑色的哦。”
听到这话,公子宇瞬间浑身精神紧绷,如同作战状态一般坐直身体,眼神敏捷打量囡囡没有说话。
囡囡误以为对方不相信自己,也跟着坐直身体两人四目相对:“是眼睛里面全部一片漆黑哦。”
感觉像是一道闷雷炸在耳边,身体所有的细胞都在嘶吼,血液都在沸腾。
明明人在这里,又好像灵魂出窍,已经无法感知整个世界。
阿糖找到了!阿糖找到了!阿糖找到了!
在公子宇的脑海里,已经将和阿糖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从心底几千公斤重的石头下,一点一点揪出来,慢慢覆盖了整个心脏。
半晌,他开口想说什么。
这才发现自己此时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根本无法说出一个准确的字眼。
“——我就知道你没见过!”
公子宇心中的百转千回,在囡囡的眼中却只是对方没见过世面的痴呆。囡囡得意洋洋的坐下来向公子宇解释:“大概是三个月前,我一个人上山采草药。忽然天空像是一床被子闷闷要压下来,黑的好像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