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跳楼(2 / 2)
花梅旁边的冷清见新来的同学不似表面那么难相处,说话也答应,解释道:“这位子是二爷的,”他压低了声音,“就是温与怜的,他是混世的,脾气不好,打人厉害,你要是惹了他,你就死定了。”周寻卿稍稍抬眼:“我惹到他了?”
花梅:“还没。”
“那关我什么事。”
周寻卿耳机塞进去,从包里掏出一本《偷影子的人》,旁若无人看自己的书。
后来再说话,周寻卿就不理他们了,花梅和他同桌自讨没趣,小声嘟囔几句,转着水笔,扒拉着卷子。
班长李寒归抱着一摞卷子走进来,众人一片哀嚎。
“又一门成绩下来了,要命啊。”
今天十月八日,国庆七天假刚过去,放假之前,高一和高二来了一次重要的三校联考,E.B一高作为其中一员,又是联考主导方,此次联考的成绩至关重要,因为这不仅反馈学生学习成绩,而且更深层次彰显了一高的教学质量,说白了,就是三校之间谁的面子更大,更稳的问题。
考试,就有人觉得难,有人觉得简单,这样觉得,会产生两种结果,考得好和考得差;不过现在,不论结果如何,都已成定局,都注定了有人哭,有人笑。
班长把卷子分给各组组长分发,李寒归亲自拿着温与怜的卷子,走到他位子面前,发现他位子上坐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奇怪问:“你是?”
花梅嘘了一声,说:“新来的,冷着呢。”
李寒归了然,继而跟花梅道:“梅梅,温与怜呢,没来?”
高二二班对于温与怜这号人物秉行不招不惹,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温与怜在的时候,他们叫二爷,不在时,就叫大名,反正人后传不到人前,他们各自心有规矩。
“嗯,一早上都没看见他。”
花梅人如其名,听着像话梅,也爱吃话梅。
他抛了个黑话梅进嘴,含糊不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干啥班长,你找他有事?”
李寒归摇摇头:“不是我,语文老师找他,说他考试态度不认真。”他将手中温与怜的卷子摊给花梅看:“就考了六十分。”
花梅用沾满口水的手去捏那卷子边,惊讶:“咦,温与怜语文不差的啊,怎么就考了六十分。”
李寒归手撑着桌面,说:“不止语文老师,数理化老师都要找他。”
花梅大腿一翘,吊儿郎当:“这有啥,他就语文好点,其他的都像是屎粪里扒出来的,臭的不行。”
冷清性子冷,拍他的手:“安静点。”
花梅蹭的站起身,往他身上瘫,嘴里不饶人:“死面瘫,你敢这么大声对我说话!”
“没有。”冷清扒着脖子上的脏手,嫌恶的皱眉。
“你明明就有,刚才吼我了。”他大叫着,得寸进尺要骑在冷清身上,却不小心撞斜了温与怜的桌子,就势磕到了周寻卿的胸口。
周寻卿戴着耳机,其实没开音乐,他们说什么话都能听到,也不太爱听,被这一撞,他瘫着脸,拽着手机从后门出去了。
剩下几个打闹的人僵住,冷清趁机将人从身上扒了下去。
“咱们是不是吵到他了。”花梅小心翼翼问。
李寒归感觉不是很好,班里,不爱说话的只有温与怜,而这个人作风极坏,人品极差,这来了个新同学,脾性同样难以捉摸,叫人不舒服。
——
周寻卿下了楼,往东边拐角的艺术楼走去,所谓艺术楼只是座挂名的空楼,有六层,顶楼视角宽广,距离教学楼远,基本没人来,寂的清净。
周寻卿先来这上了个厕所,洗完手上楼,迎面遇见个抽烟的,那人眼眶发黑,眼睫毛黑长,拉到尾角像是晕了烟熏妆;嘴唇淡粉,嘴角微勾,有点魅鬼的阴郁样。
那人瞥了周寻卿一眼,从他身旁侧过去,荡着一股烟草味。
周寻卿微倾身,听着自己脚步声上了顶楼。
顶楼稍有点风,吹在脸上有些清凉。
E.B一高全貌在这里一览无余,高楼,绿化,人工湖,凡是人能到的,眼睛必有所及。
周寻卿正对着的是一块空地,尚未开发,从下面走,应该是围着教学楼外圈水泥路伸过来圈出的场子。看那下面泥土滚烂,大概是要种花种草,用来做绿化了。
越是安静的地方,风景越好,这好像是自然规律,但城市里人造为主;虽然人为,主观臆想却做的鬼斧神工似的。
耳根清净,还有一分钟上课,周寻卿一点也不急,脚踩在栏杆上,身形悠闲。
无案牍之劳形,他想,无人叨扰最是好,他愣神一刻,回神一秒,收回脚,转身下楼时,突然听见了教学楼那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
“啊!!有人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