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铜辛河（2 / 2）

要么是这个人闲得无聊，想法子拿了祁山派长老的衣裳来穿，要么……就是这个人曾经归属于祁山派，是祁山派长老之一。江楚阑不过随便一想，便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于荒谬了，如果这个人是祁山派长老，或者是他的前辈，他活了一百多年，怎么从来不知道，其次是堂堂一派长老，居然堕落到与妖物为伍，太过于可笑，令人难以置信。

“听说祁山派的后辈之中，出了了不得的人物，便想看看。”那人一边说，一边从刚刚站着的那个树梢头跳了下来，身影轻飘飘的，动作间看起来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突然一下子就走到了顾燕辞的面前，将身子贴得极近，他上下打量着那副属于江楚阑的壳子，随后啧啧称奇，“一身邪煞之气，怪不得可以教出堕魔的弟子，杀了那么多无辜百姓。”

他笑了笑，懒懒地扭头看着站在顾燕辞身后的人，一字一句地说：“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便是如此了。”

江楚阑听了这句话，心中的不满油然而生，他承认他是没有把顾燕辞教好，没有把他带回正道，没有把他教成什么光风霁月举世无双的人，但是……

但是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不要面子的吗！

那边的顾燕辞倒是没有想那么多，直接冷下一张脸。江楚阑偷偷地瞟了一眼，一下子被吓住了，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神情可以如此的凶神恶煞，看上去气势汹汹，甚是骇人。

那种属于上位者的气势，配上俊逸清秀的五官，居然没有半点违和，看上去还有点惊为天人的俊美。

“上梁正否，我想不必由你这外人来置喙。”顾燕辞看了他一眼，脸上神情愈来愈寒，好似下一瞬就要爆发。

顾燕辞这个人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原则的，他唯一的底线就是江楚阑，若是有人敢说他一句不好，顾燕辞可以眼都不眨一下地将那些说三道四的人挫骨扬灰。

所以在那个嬉皮笑脸的人又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顾燕辞二话不说就举剑上去，将泛着寒光的破苍剑抵在他的喉咙上，剑锋处甚至散发着一些暗色的煞气，撩着那个人的皮肤，很快就腐蚀了一片，露出了皮囊底下那空洞的一块。

那人受了伤，倒是没有半点生气，依旧笑嘻嘻地说：“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顾燕辞。”

他慢慢悠悠地道出这个名字，语气里总是有一种嘲讽的意味。

顾燕辞没有理会他，任由破苍剑的剑意肆虐，将那人大半个身子都吞噬了去。江楚阑抬头去看的时候，就只能看见一具尸体，上本身空荡荡的，只有白森森的骸骨，尚且带着一点泛白血肉。

他头颅那一块已经没有什么血肉了，完全就是一个骷髅，像是察觉到江楚阑的目光，他扭头朝着他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歪着脑袋，似乎是笑了一下。

只是他这么一动，整个头颅都掉了下来，骨碌碌地往江楚阑的方向滚过来，这还没有到他的脚边，顾燕辞就一个拂袖，让那骷髅化为灰烬。

江楚阑清楚这事情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解决掉，所以在顾燕辞处理掉那人之后，直起了自己的腰板，取下那个斗笠仔细地望着四周围。

既然已经被那个人看出来，就没有必要继续这样伪装下去了。顾燕辞收回了自己的破苍剑，随着剑回剑鞘的动作，他身上浮起一层淡淡的光粉，随后那些光粉散去，他就变回了之前那副凶煞模样，红纹玄衣乌发血眸，怎么看怎么像个从地狱出来的阿修罗。

他也撤去了江楚阑身上的幻术，只是那衣裳还是之前灰扑扑的模样，不过脸长得俊逸，衣裳也就不显得平庸了。

他环顾四周的时候，发现刚刚一直潜伏在这里的饕餮不见了身影，也不知道躲在了哪里，但是他感觉不到一点点凶气，只能够警惕一些。

那些人……肯定还潜伏在这里，就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等待着时机，将他们赶尽杀绝。

“眼下，该如何？”顾燕辞看向他的时候，眼里的戾气消去了许多，他晓得自己这副模样骇人，若是吓到师父就不大好了。

江楚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敌在暗他们在明，以防万一，只能够静观其变。

他听到自己左面传来了巨大的声响，由于发生得太突然，他没有分辨出那是什么声音，声音太多了，震得他耳膜生疼。

等到他有意识扭头去看那边的时候，只看见一个人影挡在自己的面前。

最后就是腾空，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一边倒去，他大脑一片空白，一直到投入这冰冷的河水之中，他所能够感受到的，就只有环抱着自己的，那一点微弱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