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惊天人（2 / 2）

江楚阑此刻若还是不明白他话中意思，那便真的是个傻子了。他虽不出一言来附和，但心中早有计较。

穷奇隐身于此，不可能这么悄无声息，而且这里一丝煞气也没有，更加值得深思。

那人带着江楚阑来到了厢房，房外还有一株盘虬卧龙的紫藤树，垂落了几串伶俜的花穗，看起来别有一番闲逸。

“若穷奇真的藏匿于此，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他扭头去看江楚阑的脸，神情有一丝凝重，但琥珀色的眸子里却闪着炙热与探究。

唯一的可能，就是穷奇受了重伤没有办法离开穷桑山，而且连一丝煞气都释放不出来了。穷奇重伤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各派之中谁会错过这么一个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各派急于纠集人马，想要先下手为强，早些找出穷奇，斩草除根。若非是穷奇藏得太严实，诸位修真者找不到，江楚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江楚阑不想再与他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询问，黑玉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是想看出什么异样。

但他没有看出丝毫破绽，那人风淡云轻地微笑，也不介意江楚阑眸子中泄露出的杀意。

他站在那方昏暗的天地中，周围只有荒凉颓圮的房屋古木，勾画出一派幽深葱郁的景致，他是那里唯一的艳丽。一身玄衣猎猎，夺走了所有的热烈，以及世上所有的光亮。

他未回答江楚阑的问题，继续道，“穷奇为四凶，就算受的伤再重，也是瘦死骆驼比马大，怎会轮到你们这群道士落井下石？”语气里满是讥诮，讽刺。

心想气势不能输，所以江楚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强装镇定地说，“难道凌霄宫中弟子都那般悠闲了吗？在下不过是个灵气微末的道士，也不知是何德何能，竟引得公子如此青睐。”

他指的是玄衣男子接近自己另有图谋，但那人就是在故意曲解江楚阑的意思，“我可一直对江道长图谋不轨。”

最后四个字余音悠悠，像是恋慕之人在耳鬓间的厮磨呢喃，说不出的沙哑暧昧。

他们本来站得就极近，面对而立，那人突然倾身凑到江楚阑面前，由于身高的相差，江楚阑不得不抬头看他。

由于前方的压迫，他不得不往后退，如此一来，他装出来淡然的气场消失得一干二净，狼狈得很。

他觉得有些丢脸，抬眸想要去瞪他，却被那人接下来的话吓得住了嘴。

他施施然地站直了身子，笑道：“祁山派清雅峰的长老，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啊，百年前云安镇收妖，奉壹城劝退鬼王可引得很多人褒奖啊……”

“不过，似乎望属国皇族暴毙，浔阳柴府满门被灭，都与江道长脱不开关系……”

他话音一转，直指原身干得那两件恶事，江楚阑反驳不了，也不想跟这个人多做牵扯。若不是想着那人能救凌柒，他才不会跟凌霄宫的人扯上半点关系。

看见江楚阑神色变了，玄衣男子笑得更加欢快，仿佛见到他不快活就能得来珍宝，“对了，听说江道长之前还有一个清风霁月的小弟子，可惜后来入了魔，不然……”

“够了，你究竟想作何？”江楚阑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说顾燕辞的不好，无论是谁，只要一提及顾燕辞堕入魔道的事，他就会情绪失控。

“我只想同江道长合作罢了，但是江道长一脸不情愿的，我能如何？”他依旧是最初遇见时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放进眼里。

江楚阑无奈，也争执下去是自讨苦吃，还不如好好利用眼前这人，为自己谋得最大的利益。

见他没有出声，玄衣男子自顾自地将灵气放入凌柒的体内，江楚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他要害凌柒，吓了一大跳。

“不过是替这猫妖疗伤，江道长紧张什么？”他失笑，目光专注。

江楚阑还是有些茫然，这个人怎么变化如此大？在他思索的时候，那人已经将凌柒身上的伤处理好。

他收回了手，清扬的声音像是五月流水敲击在岩石间，“在下姓谢，单名不过一个阑字，字文无。江道长平日里称我为谢阑便好……”

他自顾自地说，声音消散在这雨雾漫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