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试炼场（2 / 2）

他转身离去，继续猎杀妖兽。

江楚阑看见顾燕辞榜上的分数一路飙升，甩开别的弟子百来条街，其他长老看着他的成绩也是咋舌，望向江楚阑的眼神或多或少地带上羡慕。

毕竟这种惊才绝艳的弟子，可遇不可求。每个修真人士都希望自己站在巅峰，一生所学有人可继，但前者需要天赋后者需要天命，都是寻常之难事。

江楚阑突然有点小骄傲，大概是一种自己辛苦养成的东西，被人赏识被人夸耀的满足。

不知不觉间，他的燕辞也长成了一个令人惊艳的少年，拥有了更加广阔的天地，也不再像小时候一样，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在他的心里蔓延，他每天说着要给顾燕辞找后宫，那么冠冕堂皇，但他其实害怕顾燕辞有了媳妇就不要他了。

五六年的时间再怎么样都养出感情来了吧，万一有一天顾燕辞离开，去更加广阔的天地翱翔，位临三界至尊睥睨天下，江楚阑还会寂寞的吧……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把顾燕辞留在自己的身边，悉心照料，他永远是顾燕辞最好的师父。

但……他扪心自问，如果一个人可以拥有绝对的权势，万人的敬仰，那么他会眷恋一点师徒恩情吗？

大概没有这样的傻子吧！

江楚阑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变得娘们唧唧的了，一天到晚悲春伤秋。他努力把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掉，继续去看榜单。

他一路往下看去，看见了好几个眼熟的名字，祁山派的弟子他就不一一细点了，引御门的红笺，郦舟，陌青也榜上有名，其余的他看着没啥印象，也就暂且不提。

这个试炼会持续一整天，但外界的一日对烈萃谷里边的人来讲，相当于整整三日，他们必须保证自己休憩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妖兽过来将自己一口嚼碎。

如果是团队作战，就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他们可以几人休息几人守夜，轮班交换，既可以得到充足的睡眠，也不用担心妖兽威胁自己的性命，一举两得。

但像顾燕辞这种单枪匹马的就不一样了，没有人可以替他提防妖兽。江楚阑就不明白了，他为何不像其他弟子一样，先拉个小团体，这样不是方便很多吗？

【可要是那样的话，小道士就不会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了啊！】繁兮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繁兮最近反反复复地进入沉睡，沉睡的时间也是有长有短，长则一年半载，短则十天半个月，总是不定时地醒过来。

“嗯？”江楚阑听不懂繁兮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做不能够脱颖而出？

繁兮一本正经地解释：【要是小道士跟别人组队的话，那么他所有的功劳都会被其他人瓜分啊！到时候他一人杀的妖兽，旁人都会觉得是团队合作得来的结果。】

“可是，燕辞不是那么虚荣的人啊……”江楚阑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呢喃了一句，他可是养大了顾燕辞的人，他是什么品行自己会不清楚？

【大概小道士，是想要道长为他自豪吧……】繁兮像是陷入某种深思之中，但她想不明白凡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唉……果然最麻烦的就是凡人了。

明明心中欢喜，却装出一副淡漠的模样掩饰所有的心心念念，明明最是在意，却还是懵懂不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为他自豪吗……”江楚阑呢喃出口，他话音刚落，繁兮就回答道：【小道士，应该很在意道长吧……】

“嗯。”江楚阑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掩掉自己眼底的深究，装出一副略微疲倦的样子，回道：“自然，燕辞可是我的养大的，能不在意我吗？”

繁兮听着他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直觉他好像避重就轻调转了话头。

时间消逝得特别快，江楚阑觉得自己还没有看多久的打斗，试炼就已经结束了。一众弟子从烈萃谷之中出来，各位长老也离开了宫殿，出去寻找自家的弟子。

江楚阑也不例外，他走到了结界的大门前，一众不同服饰的弟子冒了出来，他看了许久，才找到了几个穿着青色衣衫的人。

江楚阑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两个人是宁陵轩和楚楚。他们两个身上都有些狼狈，尤其是楚楚，裙角旁边还沾了一些殷红色的鲜血，想来应该是妖血。

宁陵轩一手扶着楚楚，江楚阑立即就看出了她右腿上的异样，应是右腿上受了伤。她艰难地走着，努力避开宁陵轩，但他一直搀着她的手，牢靠地扶着她。

楚楚脸上有一丝难为情，但她此时行动不便，一旦离了他的搀扶，可能立马摔在地上。在摔在地上狼狈不堪，和忍一时屈辱保全颜面上，她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暂时麻烦宁陵轩。

宁陵轩他们似乎没有看到江楚阑，他本想上前问问楚楚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但还没走出去几步，身后就传来一个清隽温柔的声音：

“师父……”仔细一听，似乎还能听到那个人语气里淡淡的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江楚阑往身后看，一个青衣少年眉目弯弯地看着他，眼里似乎蕴满了全世界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