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入商调（2 / 2）
一看见他，江楚阑就有些责备地问，“你刚刚去哪里了，跑去买东西也不跟为师说一声。”他不是气顾燕辞到处乱跑，只是他不吭一声地消失让江楚阑觉得不安。为何会觉得不安，真的是奇怪？可能……是害怕顾燕辞这个移动钱袋子不见了，他的生活会麻烦很多。
顾燕辞看见了他眼里的不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刚看见那边有卖糕点的铺子，便过去买了点，没有来得及跟师父说，还请师父见谅。”像是怕他生气，语气里边有些小心翼翼。
江楚阑看着他手里的糕点，有点疑惑，顾燕辞不是很喜欢这些点心一类的东西，平时让他吃，他也很少会吃，怎么一到这里就想起买糕点了？
顾燕辞没看见他眼里的疑惑，只是将那些个糕点放到他的面前，说：“之前在徽州的时候，见师父想要吃那里的枣泥糕，但因为赶行程，所以没有吃着。”
“我刚刚恰好看见那里有得卖，虽不知道味道比不比得上大酒楼的，但还是买了些，师父饿了可以垫垫肚子。”
江楚阑接过他手里的糕点，其实以他现在的修为，吃了东西反而不好。但他这个吃货就是嘴馋，就是想吃甜食，那个时候经过徽州天湘楼，他不过是随意提了一句想吃，顾燕辞便记住了。
他打开了那袋糕点，拿起了一块枣泥糕尝了尝，清香的蜜枣味弥漫在整个口腔里，很甜，一直甜到心里边去了。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们几个长老带着自己的亲传弟子去捉妖。他出了客栈，不小心撞到了夏楚眠的弟子章敏玉，看着他买糕点给师父吃。
那个时候他还抱怨徒弟还是别人家的好，现在，他要收回自己当时愚昧无知的话了。
徒弟，永远是自家的好，而且，顾燕辞还是好中之最最好。
江楚阑心满意足地吃着点心，慢慢地逛着集市。顾燕辞跟在他的身后，一双深邃的眼眸望着他，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些年他慢慢长大，师父倒越来越像个孩子，会固执己见，会不讲道理，偶尔还会耍小孩子脾气。有时不高兴了，会用一种幽怨的眼神望着你，好像有天大的委屈一般。
他每次一看见师父这样的表情，想笑，又想伸手去碰碰他的脸。可是每次手没有伸出去，恍然发觉自己僭越了礼数，有些讪然。
那些年，他仰望着师父的时候，只觉得他无所不能，看见那些妖魔鬼怪的时候临危不惧，冷静，从容，每一寸动作都俊逸得不像话，宛如天上的神邸。
大概真是因为师父长得好看，所以这么多年，他的目光一直停留，未曾转移。
他知道这样不对，不尊礼数，有违伦常，但是他到底忍不住，目光一掠过，就再也移不开，逃不了。他也有挣扎，会唾弃自己，觉得自己像个怪物，可无论怎样，他还是一颗心放在江楚阑身上。
他一直在不起眼的角落看着师父，从来不奢求他回应什么，也不曾盼望他回头看一眼，只要这样便好，一直维持现状就可以了。
顾燕辞永远是江楚阑的弟子，唯一的弟子，只要这样就够了。
师父的身边没有别人，只有他。
江楚阑用最快的速度干掉了两包糕点，吃完了还不忘抹掉自己嘴角的碎屑，回头看了一眼顾燕辞，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他疑惑地望着顾燕辞，眉头微微一皱，他发现顾燕辞最近老是喜欢走神，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那么入迷。
顾燕辞看见他神色带着探究，怕他看出些什么端倪，又不大好意思。他快速将目光收回，看着远处，对江楚阑面上的疑惑不予理会，权当看不到。
“燕辞，还有几日就是誓名会了，我们还是加快脚程前往烈萃谷吧！”江楚阑说道，眼下他们离烈萃谷还有一定的路程，到时候要是晚来了，怕会引起其他门派的不满。
“是，师父。”他们现下正在这个偏西的小镇子，离烈萃谷还要几百里路，御剑飞行再怎么快也需要四日。
江楚阑想起一件事，对顾燕辞说：“对了，楚楚他们已经出发，眼下应该到了阜平镇，我们可以走东南跟他们汇合。”
“如此也可。”顾燕辞赞成，说着跟江楚阑一道会住处收拾行李，打算晚些就出发，毕竟现在时间紧迫，不容许他们休息一晚再赶路。
江楚阑他们还未回到客栈，就看见一只鹓雏在半空中展翅低飞，淡红色的皮毛在蔚蓝的天际格外地显眼。
他眼力极好，一眼就认出这是莫楚洵圈养的灵兽，平时用来通信的。
他使了一个法术，将那只鹓雏唤了下来。
它先是盘旋了一会儿，随后缓缓地下落。江楚阑将自己的右臂立了起来，鹓雏正好站立在他的手臂上，左右探着脑袋似乎在感知这周围的环境。
江楚阑看见鹓雏的脚上绑着一个小匣子，伸手去取，从里边拿出一张小纸条，而后将那只鹓雏放走。
他摊开了小纸条，上边密密麻麻的字看着贼费劲，江楚阑睁大了眼睛好不容易才把上边写着的内容读懂。
他看完后将小纸条叠了起来，看着顾燕辞说：“看来我们没办法去阜平镇了。”
“为何？”顾燕辞不懂他的意思，江楚阑就把手里的纸条给他。他顺手接过，摊开一看才知道阜平镇发生了什么事。
阜平镇不知为何出现了一群恶鬼，在残害人命，莫楚洵他们一行人没有防备，差点就中了恶鬼的圈套，葬身于阜平镇，还好有一个叫匪存的少年帮了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昨日就已经离开了阜平镇，直接赶去烈萃谷，特意让鹓雏送信过来告诉他们。
“师父，那我们眼下是直接过去烈萃谷吗？”顾燕辞将那张小纸条焚掉，看向江楚阑问。
江楚阑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直接赶去妖兽齐聚的烈萃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