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旧事提（1 / 2）

在蓁的讲述中,他们大概了解了整件事：

“蛮民口中的族长，是靠杀戮得来的，遵循所谓祖辈遗留下来的规矩，每一届都会有七位候选人,而后由这七个人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强者就是族长。

那位族长在继位大典未开始前,就以我的的族人作为要挟，要我等帮他将所有的竞争对手除掉。”

“我的族人本不是生于此处，那族长倒是狡诈,竟将他们连根拔起,运来此地。”蓁说起多年前的事,还是一脸阴沉狠绝。

蓁的族人恰好需要精气生长,所以他们一拍即合，这些年不但帮他解决了所有争对手,那些不臣服于他的人,不愿承认他族长身份的人,以及海外来的那些修真人士……统统都变成了这里的累累白骨。

可这家伙贪得无厌,居然用蓁族人的性命要挟他,要他去古皇陵盗取宝物，甚至想利用他们去征服别的族落。他们终于受不了，开始设计想要除掉他。

“道长很好奇连理枝的传闻是何人传出来的吧！”蓁突然看向他们,眼里全是偏执的阴冷。

江楚阑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们，故意引来那些修真者,让他们与岛洲上的蛮民起争执，甚至……江楚阑想起一事，问，“那个玉奴也是你们打伤的？”

“道长倒比那些无知的蛮民要精明。”迦南突然开口，看蓁身子摇晃，索性上前扶住他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原本，我等是想用连理枝诱修真者过来，那些蒙昧蛮民把那破花看作神物，自然不允有人践踏。到时两方不和，再把杀了族长的事栽赃给他们，我等便可顺利抽身。”

“没有料到尔等来得如此凑巧，不把这黑锅栽赃给你们，又能扔给谁……咳咳……”蓁脸色苍白得可怕，说完猛地咳嗽了几声，迦南担忧地扶住他无力的身子，替他顺气。

“咳咳……”蓁死死地捂住嘴唇，闷声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努力把身子挺直。将手拿开时，惨白的嘴唇洇上一点刺目的艳红，“所有都是该死之人，何人双手能是干净的……”

蓁说这话时，双目空洞地望着前方，有一瞬间地失神，白皙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一滴一滴地滑落，掉到地上。

江楚阑他们到族长家时，迦南正好解决了族长，将他扔到了东边林子，再找准时机出来，把族长已死的事泄露出去。

他故意让卫凛他们误会，想将一切推到江楚阑他们身上，却不料他们如此麻烦。

“如此，你可满意了？”蓁看着他，眼底的担忧却是穿过了江楚阑，直直地看向那些被困住的族人们。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族人，最初不是这般模样的吧？”江楚阑虽知枯骨枝以食人为生，却是不知道此物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他也记不清那些年自己到底写了什么鬼，这说不定又是他恶搞的一个烂梗。

而且……江楚阑回头去看枯骨枝盘虬般的枝干，只要仔细一些，能够看见树干中央凸起一大块，依稀是人脸的轮廓。凌乱的裂纹刚好可以拼凑出一副五官，眉目、鼻耳、唇齿，无一不肖像。

而且不止一棵树是如此，每棵树上都长着酷肖人脸的肿块，似乎下一秒，他们就会咧嘴一笑，他们最开始……不该是这副样子的吧！

蓁听了他的话，突然笑了，可这微笑里的苦涩无人知晓，“对呀……他们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知道南蛮炼药世家甄家吗？”他突然抬头看向江楚阑，眼里的情绪看不清。

这个甄家听起来有点耳熟，但江楚阑一时间没想起来那是干什么的，只能木讷地点了点头。

蓁像是自言自语地回答：“甄家炼制过一味长生不老之药，只要服下，从此寿与天齐，一时间众人哄抢，也把甄家捧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停顿了一下，复又道，“他们甚至将炼制的药和在井里，口出狂言说要与全镇子的人永生。”

“整个镇子的人都喝了那药水啊，所有人都逃不过这场劫难。”

“终于有一日，甄家从神坛上摔了下来，摔得很惨。因为每一个服下甄家丹药的人都生了异状，先是动作僵硬，再是毛发猛生，长出了藤蔓、树根、枝叶，渐渐地变得与树木无疑。”

“他们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活死人一般，但是……他们还要进食，他们开出各种美丽的花，放出各种阴险的毒，只为了多几口美味，整个南蛮开遍了那样美丽的紫花。”

“甄家人害怕了，担心会有人来讨伐他们，所以命人将所有服用丹药的人都杀了。你们不会知道，那些东西与其说是树，倒不如说是人更贴切，一斧子下去，鲜血淋漓，变得怪异的五脏六腑流了一地，留心一些，还能听见痛苦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