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1 / 2)
陈清酒视线从他的面上移到他的手掌心,瞥了一眼,声音淡淡且缓慢道:“枭。上生鸳鸯之鸟,下生连理之枝,意为,男子物什如棍,女子,似鸟蹲坐上头,颠鸾倒凤……干那事。又因女厉害如鹰,一飞一扑,劲足势猛,故谓之,枭。”
“嗤!”
打扫院子的几人咬唇笑出了声,双肩颤抖,十五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而后粗着脖子,红着脸,恶狠狠道:“污言秽语,何以留得清修之地,我要去问问人事那边,谁安排了你这种不入流的家伙进来!”
十五气急败坏地踩着鞋往出走,十九笑得前仰后合,声音清脆不惹人厌,“你还真是人才啊,这种事情居然也能说的出口?”
“……哦。”
阿大揉着酸疼的腮帮子,蹲在旁边默默拆开了油纸包,动作细小而又猥琐。
依旧有一双平淡如水的眼睛移了过来。
“阿大……”
“小祖宗诶……”阿大苦着一张脸看着自家师妹,眉头皱起,“你家师兄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你看一百零八那精神抖擞的样子,今个放过我好不好?”
“什么一百零八!瞎说。”
陈清酒一脸冷漠地看着两人打闹,盘腿靠在身后的石头上,不发一词。
阿大顽强地留下了自己的酱鸭腿,连忙就地一个翻滚,藏在了角落里,十九便又凑了过来,目光移到了他背后的四封画卷上。
“你那是什么山水古画吗?”
“空白,纸。”
“空白纸也要整日背着?家传下来的?”十九托腮,看着那画轴还挺古老地,尽是些自己都看不懂的符文。
“自己,做的。”
“阿七,我先称呼你为阿七吧。”十九与他对面而坐,双目发亮,五指搓着,“我不是有意冒犯,就是好奇,那东西能给我看看吗?要是不行你摇头就好。”
陈清酒倒是不在意地伸手摩挲出一纸画卷,而后给了她,十九连忙合掌道谢,随后借着明媚的阳光,将画卷正反看了看,秀眉蹙起,“看起来纸质比寻常的要好些,你想好画什么了吗?”
“……没有。”
“那画好后记得给我看看。”十九替他收好了画卷,笑道:“太子山风景其实不错,过几日你去了可能会见到心仪的地方。”
“阿七……”
“咳咳。”
身后,饱餐一顿后的阿大掩唇轻咳,十九立即掩嘴起身,“算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有功课,先走了。”
十九摆了摆手,与他作别,而后与阿大‘勾肩搭背’地溜走了。
“我,我那个方才是不是说错话了?”十九捂着嘴,一双眼睛不安地乱转。
“没有。”阿大拉了拉她的胳膊,温声道:“我只是觉得一百零八他可能嗓子不太好,你这样叽叽喳喳同他说了那么多话,叫人如何受得了?”
“哎呀,我真笨!”十九闻言,拍了自己一巴掌,“就觉得他那眼睛好看,看迷了去,都忘记了这茬子,居然没有一个男人细心,该死该死……委实该死……”
十九懊恼地跺脚离去,留下阿大一人苦笑,他微微侧身,这个地方还能看到那家伙,阿大不禁挠着头,想起昨个晚上,嘟囔起来,“这人,真是师叔安排来清修谷的?”
因着玄灾逃离一事,大若墟,长在山,若邪谷三大门派警戒,定于太子山会晤,便是在四日后。
三派会晤,到时入太子山的肯定还有其他门派,届时各派掌门长老上山,山下自然留着一众小辈交流论道,再加上太子山附近妖物出没,还能结伙修行,因此要准备的东西便麻烦多了。
清修谷作为大若墟内最大的分支,一早便风风火火地折腾了起来,十九是五指带满了灵戒,里面杂七杂八地不知塞了什么东西,收拾好自己后,她又跑向了后院。
清净的院子内,静静坐着一人,十九凑了过去,双手捧着一枚灵戒,“阿七,这个东西给你,四日后太子山一行,记得带足了东西。”
陈清酒面前摆着四封画卷,抬头漠然地看着她,指了指石案,“就这些,东西。”
十九蹙眉,郁闷地收回了灵戒,“前几日看你吃阿大的酱鸭腿还挺开心,这次我吩咐他多藏些给你,那你这里带着换洗的衣服吗?可要阿大帮忙?”
陈清酒默默摇头,十九扫了一眼他似乎百年不变的灰旧衣衫,觉得自己还是回去吩咐一下的好。
自那日阿大提醒之后,十九虽然爱来找陈清酒玩,每次却是留下不过半个时辰便走,但眼下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十九便见他眼中有疲色,可怜兮兮地三步十回头。
陈清酒漂亮的双瞳看着她,等到那人影快要消失在院门口时,才木讷地开了开口:“十九。”
十九如风般坐了回来,双手托腮,眼睛亮的灿烂,仿佛还摇着尾巴,沉湎酒色,殷勤着,“可想要带什么东西,我帮你。”
陈清酒抿唇摇头,指了指身后的屋子,简言道:“写字。”
十九当即跑回了他屋子,左手托着砚台毛笔,右手抱着厚厚一沓子白纸,她磨好了墨,陈清酒便执笔写着:抱歉,嗓子不太舒服,你若有问题,便只能以笔代之。
“没事没事。”十九托着腮,一嘟嘴,问道:“阿七,你这嗓子没治过吗?听着便觉难受。”
治过,但缺一味药。
“什么药?”
锦麟花。
十九凑近看了看,而后一脸懵,她自以为博览群书,却没听过这一味花草,思忖之下,不敢怀疑自己的才智,就疑问道:“那是什么玩意儿?阿七,你莫不是诓我乱编的吧?”
陈清酒敛眉,抿唇淡笑,十九眨着眼,一脸痴样,赏心悦目啊……
陈清酒顿了顿,执笔写下:什么赏心悦目?
“啊?”十九惊诧,连忙捂住了嘴巴,原来自己竟不小心吐露了心声,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她沉默很久,掐了掐自己的太阳穴,求得个清心凝神,然后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阿七,以前有没有人夸过你眼睛生的好看?”
陈清酒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谁?心上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