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二章 消殒在午夜的生命(2)(1 / 2)
死者用的一只黑色的普拉达杀手包,还很新,被丢弃在垃圾桶的底部。路人并不知道这只垃圾桶里有价值万元的皮包,在上面覆盖了廉价的塑料瓶、纸巾与果皮。离这只垃圾桶仅五百米外的另一只垃圾桶里找到了女式中裙、连裤袜和一双汤丽柏琦牌的中跟皮鞋。
现在这些物品都被送到了公安局,摆在桌上。
“死者姓名卢冰,二十九岁。”小宓翻出钱包中的身份证辨认道:“她钱包里的现金都还在,不是劫财,难不成是仇杀?或是劫完色再杀人?这年头男人可真可怕。”
程斌板着脸接过卢冰的身份证递给西施:“你去查查这位女士的身份信息。”
包里除了一只同品牌的黑色长款皮夹,还有纸巾、化妆包、工作证、工作笔记、钥匙、交通卡、条装巧克力…除此之外还有一只被工作资料塞得满满当当的塑料文件夹。
“小宓,拍照封存后将皮包送去鉴证科看看上面能不能提取到指纹。”程斌说。
“得嘞。”小宓用做了一个OK的手势,高跟鞋在地上踩出轻快的节奏。
“俞任杰,”程斌看着弯腰在桌前偷懒的同事,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尽可能地表现出温和:“等西施回来,你联系一下家属,一会儿和一起我走一趟。”
俞任杰肩膀一耸,程斌的手便滑了下去:“等等,别吵,有点奇怪,怎么没有手机呢?”
程斌有些恼怒:“什么手机?”
“被害人的包里和外套里都没有手机。”
“或许被犯人拿走了吧,送去黑市售卖。”
“钱包里的钱还在,包也比手机贵,唯独拿走手机,这不是傻么。”
程斌嗤笑一声:“凶手不认识名牌包也有可能,也许只是漏看了钱包。”说完连自己都觉得牵强,于是补充:“也可能是希望通过拿走手机来阻碍警方辨认死者身份。”往通讯录里打个电话,随便打给谁,询问这只手机的主人是谁,就能知道死的是谁了。
俞任杰撇嘴:“她的身份证还在。”
程斌像是为了和他作对一般不断地另辟蹊径:“手机里可能带有犯罪线索的证据,如果是熟人犯案的话…比如与凶手的短信往来?”
“删除就可以了,何必带走手机呢?”
“你的手机不设密码,不代表别人也不设密码。”
“这倒是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手机里的信息应该已经被毁了。”程斌说:“也可能只是没带出门吧。”
少了手机,确实给侦讯工作带来了难度,要花时间从通讯公司调取被害人的通话以及消息记录。二队决定从死者的家庭工作两方面入手,即从她的生活圈寻找线索。
俞任杰往死者户籍地的固定号码打了电话,接起来的是她的父亲。一开始被当成诈骗电话,没说两句就听见电话那头的嘟嘟声。第二遍打过去,对方直接开了国骂,听得俞任杰一愣一愣的,神情很是精彩。程斌一脸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接过电话,连珠炮似地厉声说了几句,对方就信了。
不亏是程斌,一张死板严肃的脸,连宣布死讯都不带任何感情。宣布完死讯后程斌把话筒往俞任杰手里一塞,留给他最艰难的部分。又是说理又是安慰,姑且稳住了对方的情绪,才能继续往下对话。
之后的对话是在死者的家中进行的。
两人驱车来到一座老式公寓小区,死者的家便在倒数第二排从左数过来的第二幢,四楼,零一室。离尸体发现的地方仅不到两公里的距离。
室内结构是那个年代特有的,走廊狭长,一边是卧室,一边是客厅,走廊中间宽敞的部分放了一张床,用帘子隔开作一间卧室使用。从厨房的窗户可以看到边上的人家,主妇们可以一边烧饭一边聊天,这是现代注重隐秘性的年轻人所不能接受的。两人便坐在客厅的布制软沙发上,向死者家属了解情况。
“卢冰是和你们一起住么?”俞任杰问。
卢冰母亲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起来,让人忍不下心去看:“对的,这孩子还没嫁人,一直和我们住一起。我们家孩子真的死了么?”
俞任杰语塞,程斌替他回答:“是的。”
卢冰的母亲以手掩面,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卢父抹着眼泪向两人道歉:“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爱人情绪太过激动,让你们见笑了。”
俞任杰只好摆手,尴尬道:“哪里哪里…”
程斌还要说话,被俞任杰踩住皮鞋,才将到喉咙口的话吞了回去,以沉默等待对方的平静。
等哭声止住,卢父哽咽道:“说实在的,即使你们告诉我,我们女儿死了,我们还是不敢相信,只是觉得我女儿昨晚没回家,一会儿就会回来…我们能不能去看看女儿的…尸体?”“尸体”二字的咬字极不自然,显然说话人并不喜欢这个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