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 155 章（2 / 2）

狐小玉及时握住了杨戬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到冰凉的指尖，“冷静一点，杨戬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任何时候都不要冲动。在没有十分的把握以前，一定不要着急，不要冲动。”狐小玉说的话其实很不合时宜，这种时候，让少年冷静一点就可以了，为什么要一直强调“不要冲动”呢？

这一听——就让人觉得是意有所指。

杨戬蓦地抬起头来，狐小玉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杨戬的心就“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你一定要记住，爱总比恨更能令人强大。”狐小玉几乎可以算是在明示了。

就算杨戬现在还不解其意，当未来他有了奇遇，玉鼎真人提醒他，要用“爱”来驱动劈天神斧的时候，只要他想起今天狐小玉对他说过的话，就一定不会再凭借着满腔的恨意一意孤行了。

若是如此，瑶姬可能就不会死！

严格来说，狐小玉这句提示已经不能算在暗示的范畴之中了，应该是不允许被说出口的。但是她当时改编的那则小故事的既视感一样也很重，只是事情还没有发生，听到故事的人不解其意，所以规则便允许她将提示以故事的形式诉诸于口。

现在她同样也是钻了这个空子，在得到神斧、准备救母之前，杨戬就是再聪明，也没办法完全参透这句话隐藏的含义。所以狐小玉一样能以告诫的形式，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但是这个提示又和当初那个小故事不同，即使瑶姬听到了那则故事，在事情真正发生以前，她也没办法完全将事情对应上，避免悲剧的发生。

但是知道了消息的杨戬，却可以在救母之前，改变自己的决定——改变既定的未来！

话没说出口之前，规则的漏洞没有阻止狐小玉发声。话说出口之后，感应到既定的命运将会发生改变的规则恼羞成怒地扭曲了这个受到命运的眷顾、得以来到过去、却妄图改变未来的妖精的身形。

——其实没有那么可怕，规则只是想提前把这个“搞破坏”的熊孩子送回她自己的时空而已。

但是杨戬不知道啊！

他只看见向他隐晦地泄露了天机的少女身形突兀地变淡，就像他曾在话本子里读到的那些将要灰飞烟灭的妖精们一样，“小玉！”

“我没事，”狐小玉感受到了时空对她产生的斥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转换提前的缘故，虽然早早地有了预感，但是她却没有像前两次那样马上消失，“我只是……”熟悉的不能出声的感觉又出现了。

杨戬看起来都快要哭了的样子，他捂住她的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是妖精，你会法术，你施个法，让我把那些东西都忘掉吧！”

狐小玉心里又暖又疼，她拉下少年的手，露出半张巴掌大的小脸，“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随后她一把扯下挂在脖子上的玉坠，跟少年相处越久，她越觉得，这就是她认识的那个杨戬。但是现在，她向少年透露了既定的未来，未来若是因此而改变，他们还能不能再相遇呢？她所处的那个时空的故事，又会不会发生变化呢？

“我跟你说过的吧，我是玉妖，这就是我的本体。”器物化作的妖怪，会有两种不同的形态，本体化形或者修成精魄。前者不容易死，后者不容易死透，各有各的好处和限制。不过现在，狐小玉没空跟他科普这么多了。

“你一定要保管好它，时时将它佩戴在身上。这样，只要我一醒过来，就可以看见你啦。”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件宝物也可以帮你躲过三次致命的危机。

狐小玉的身形消散了，杨戬紧紧地握着两颗玉珠串成的坠子，连一声道别都没来得及说。

杨戬是不信狐小玉付出的代价，是只要休息就能弥补回来的。尤其是在日后，这颗珠子阴差阳错地帮他和他三妹各自挡下一次攻击之后，就碎了一颗、黯淡了一颗之后，杨戬更是痛不欲生。

只是慢慢的，学到越来越多东西的他探测到，这珠子比起一个凝聚了精魄的妖怪，更像是一件纯粹的、只是等级较高一些的法宝之后，他心里就重新凝聚起了希望。

后来，杨戬化身为源清真人，在桃山上重遇或者说是初遇了狐小玉，他才慢慢地猜到了一些真相。几经思量之下，还是出手锻制出了记忆中的玉珠样式的法宝，将它交给了狐小玉。

过去是不容更改的，能被改变的，就不能算是真正的过去。对他而言的过去，只是某个人的未来而已。

他不能多做提示，就像回到过去的狐小玉同样也不能向他透露出太多的东西一样。

没有人知道杨戬在锻出自己曾经日夜摩挲过的玉珠时的心情，短短几句话就能概述的经历，却是他心中盘亘了千年的思念和愧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