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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赵家灯火通明。
萧何回邯郸的消息并没有广为人知,所以他暂住在这里指挥部署全局。
范六端来一盅鸡汤,与门口的范五对了个眼神。
范五一挑眉,顺手接过盅子,犹豫了半晌才踏进去。
萧何正在桌边吃饭,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人物,举手投足间都是与生俱来的高贵。
纯银刻花的细长筷子,夹起一筷鸡丝∶“嘀嘀咕咕说什么?”
范五贴到他身边∶“公主来了。”
昨天兄妹俩吵了一架以后就互相赌气,现在其中一方总算愿意稍稍低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萧何一愣,放下筷子∶“让她进来。”
萧寅初进来以后,规规矩矩地坐去桌子另一边,她是来找萧何服软的。
萧何看她又想说话,又不愿意先开口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舀了一碗鸡汤∶“想明白了?”
萧寅初低头∶“嗯……”
萧何将小瓷碗推到她面前∶“想明白什么了?”
“找明白自己的立场。”萧寅初闷声答他。
“我以后……不顶撞皇兄了。”
萧何虽然不相信她这么快改正态度,但总归面上应得好好的,不禁软了口气∶“听话,皇兄何时害过你?”
萧寅初嗯嗯点头,温顺地喝了萧何递来的鸡汤。
“皇兄这些日子要一直住这吗?”
萧何摇头,给她撕了点软软的饼∶“明日便走,张将军刚过夏溪隘口,我去看看。”
萧寅初一惊∶“张将军?”
这位张姓猛将是西北军最高首领,直接听命于萧何与赵王,而夏溪隘口是西北进入中原最后一道口子,只要过了夏溪,铁蹄东出便再无阻碍。
萧何点头,萧寅初问∶“那,聂夏,皇兄能将他从宫里弄出来吗?”
萧何看向她,萧寅初低下眉眼∶“赵家毕竟都是文臣,火烧城门时难免殃及池鱼。皇兄不如派白虎军顺便保护一下赵家人。”
良久,萧何轻笑了一声∶“罢了。”
“聂夏和卫周还给你,免得赵家一门酸文人,护不住你。”
萧何轻飘飘一句话,萧寅初内心犹如雀跃,表面上却只乖乖行礼谢恩。
二人又安静吃了会饭,萧寅初问∶“皇兄,你和大皇兄……会打起来吗?”
前世赵王先废了太子,后萧何顺利登基,他战死后废帝才登基的。
今生还没废太子,自然没有后面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乱如麻。
“必有一战。”
萧何没有隐瞒,也没有安抚的意思,直接挑明了对萧寅初说。
他知道妹妹和中宫的关系还可以,但这个还可以是建立在赵王对她的偏爱上,间接讨好赵王罢了。
萧寅初垂头,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萧何没有久留,吃过饭很快就走了。
他离开之后,聂夏和卫周很快到她院子报道。
聂夏还把小米缸也带出来了,甚至打包了好些小米缸的布套。
萧寅初太久没见过它了,一见到就抱着不放,手指在洁白的新米间穿梭,米粒散发的米香让她一直紧绷的心情逐渐平稳下来。
接下来几天,萧何越来越忙,对她的管控也逐渐变松。
她从聂夏口中知道,太子以赵王的名义把宿贤子仙师请回邯郸,有意思的是出去时派了五百兵士,回来却有五千余人,这些人光明正大被送去了骁骑营。
骁骑营负责拱卫邯郸,是湘王萧明达的管辖,双方顿时起了矛盾。
湘王直接进宫质问太子是什么意思,结果当晚没出宫。
朝中形势越来越不明朗,但是他们太贼了,重要的政令全是以赵王名义下的,有质疑者,如萧明达,进宫就出不来了。
与此同时,厉家父子频频得到重用,赵家这样品阶低的官员则遭到排挤。
有关秦狰的消息却怎么都打听不到。
直到三日后,不速之客上门。
彼时赵锦珠在萧寅初房里做客,萧明达好几天没出宫,萧思珠都要担心坏了。
但哥哥不在,湘王府只能靠她做主,轻易也不敢出门,只能在信里跟赵锦珠抱怨诉苦。
正说着,桃红忽然挑开帘子进来∶“小姐,公主,不好了!”
二人隔着垂花门一看,穿着蓝边官衣的官兵分列两排,已经将赵府团团围住。
赵卓和赵锦城大步外出,质问来人是谁。
不想人群中,为首那人转过身来,笑了一笑。
“厉尚廉?”萧寅初与赵锦珠避在二门外,均大感意外。
赵锦城拦在厉尚廉面前∶“今日并非大小朝会,不知厉大人登门拜访,有什么事吗?”
厉尚廉将赵锦城由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笑∶“昔日才学翩翩的金科状元,如今怎么……赋闲在家了?”
萧寅初握拳,指甲轻轻掐进肉里。
她前世到底怎么眼瞎,才会看上这种小肚鸡肠的人?
赵锦城与他并无仇恨,只是考学在他前几名,居然被他临时报复。
但很快她就知道,厉尚廉带人上门,并不止为了羞辱赵锦城,他真实目的是萧寅初。
“听说赵大人家里窝藏公主,本官奉陛下之命,来请公主回宫!”
“窝藏?”
赵夫人扶着赵大人的手,眼中闪烁着害怕,却还是勇敢地答∶“公主是什么嫌犯不成?厉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厉尚廉冷下脸∶“少废话!把人交出来,否则……你一家老小都进大牢!”
“你有什么证据?”赵夫人质问他∶“陛下的召令,为何不是汪公公亲自来?”
“娘。”赵锦城将赵夫人拦在身后,示意赵夫人身旁的下人赶紧去通知后院的公主。
萧寅初挣开赵锦珠的手,赵锦珠拼命拦着∶“公主,你不能去!”
“我不去,会连累你们的。”萧寅初又挣开她的手。
“他不敢对我怎么样。”萧寅初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抬脚朝前面走去。
“哎!公主!”赵锦珠拔腿就追。
堂前,厉尚廉气得拔刀∶“不给你们看点厉害的,当本官说笑是不是?”
“唰!”一声,刀刃削平了旁边一盆松雕的树叶!
赵夫人浑身一僵,抓着赵大人的袖子,软了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