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聂不凡(2 / 2)
江重雪点头。
周梨吐了下舌头:“这名字可真够不可一世的,他爹妈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谁料江重雪说:“这名字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
周梨:“……”
居然会有人这么不要脸给自己取个名字叫不凡,真是恬不知耻。
周梨暗想,将来她要是成了一个高手,也要无耻一下,给自己取个不可一世的外号,就叫,周无敌。
过了片刻,聂不凡忽道:“当今武林,谁执牛耳?”
这些年江湖起落沉浮,人事翻新,早已和十几年前大为不同。
当今武林,执牛耳者,非小楼莫属。
江重雪当然不会提及小楼,他也明白聂不凡根本不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谁执牛耳都好,与他何干?
聂不凡这种自视甚高一心醉于武学和天下第一的人才不会去在意谁统领武林,他没有那个兴趣,他分明是用迂回的方式向他打听谢天枢而已。他输给过谢天枢,要他直言不讳地提及这个人的名字,对于死要面子的人来说是打死也做不到的。
江重雪道:“浮生阁誉为第一,阁主所练的春风渡当世鲜有敌手。”
他没有直言谢天枢。
聂不凡紧接着问:“他的春风渡如今练到第几层了?”
江重雪半天犹豫不答,聂不凡耐性有限,“说!”
周梨替他说了:“十层。谢阁主早就练成了春风渡。”
周梨信口胡说,谢天枢练到什么境界了她怎么会知道。只不过看不惯这人嚣张的样子,想气他一气。
聂不凡热血上涌,额上青筋暴露,面目狰狞地一跃而起。穿透琵琶骨的铁链早在他跃起时便深深地撕咬住他的血肉,可即便如此,也不妨碍他顶着烈烈发麻的疼痛一掌拍向洞壁,尘土飞扬。
周梨和江重用手挥了挥,清咳几下,再看去时,聂不凡双目血红,但已极力压下了某种情绪,站如石雕。
半晌,“你们两个,给我上前来。”
周梨拉住江重雪,对他摇头。
江重雪笑了一笑,“聂前辈若要杀我们,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
距离近了,便能看清聂不凡的面貌。他有着一双很亮的眼睛,这很稀奇,被关在这么漆黑的地方,换做别人早就颓了,可他眼睛里仍藏着生机,而且他的五官虽覆了一层尘垢,可周梨直觉,这不是一个难看的人,兴许把尘垢洗去,还会很好看。
对面的聂不凡也把他们看清了,不无遗憾地说:“十几年来,除了求醉城弟子,还未见过外面的人。原来这人还是长得一样,一点新意都没有。”
人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还要有新意?
周梨暗自翻白眼,禁不住揶揄他:“你若现在以这幅鬼样子出去,让外面的人看到,他们一定会觉得你很有新意,使劲地盯着你瞧,到时你就开心了。”
没想到聂不凡也不生气,被周梨一呛反而开怀得很,连说了几声有趣,又转瞬把笑一收,敛的一滴不剩,阴沉地看着周梨。
周梨很不喜欢他,觉得他翻脸比翻书还快。
聂不凡把面前毫不新鲜的黍果一踢,几个野果子咕噜滚到周梨脚边。他开口了,言简意赅地命令:“你,去打些野味来与我吃。你,给我待在这里。”
前面一个你是指周梨,后面那个你就是江重雪了。
周梨不满他颐指气使的模样,“凭什么?”
他嗤笑,“怎么,你不想要这情郎的命了?你敢不去,我现在就杀了你的情郎,再杀了你。”
周梨小脸一红,“你胡说八道什么!”
聂不凡大笑。
谁知江重雪竟出奇地听话,把袍子一掀,盘腿坐了下来,“没关系,阿梨,你多打些来,正好我从山下沽了壶酒,你一并带来。今日有幸遇到前辈,我正好与前辈对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