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007章(2 / 2)
纪东流瞥了沈知垚一眼,“当童养媳吗?”
“误会,我就是可怜她孤苦伶仃、无家可归。”沈知垚极力解释道:“我都弯成蚊烟香了,要找童养媳,也得找个男孩子不是?”
“不必解释,此事与我无关。”
天很快大亮,于是纪东流走进厨房取了背篓与挖草药用的小铲子。走之前给了阿裁几两银子,“我们得晚点回来。”
明明心肠好到不行,却总是装出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沈知垚真是搞不懂纪东流这家伙。不过这样也不错,能少很多烂桃花,他也就少了很多情敌。“现在流行暖男,高冷男神已经不吃香了,给沈哥哥笑一个?”
纪东流将手里的小铲子往沈知垚的脑袋上一拍,这回没有用力,否则一铲子下去,他估计真成蠢货了。“欠收拾?”
沈知垚吃痛地嗷了一声,伸手摸摸脑袋,这回并没有感觉到多疼,看来纪东流是手下留情了。“把我给打傻了,你负责照顾我一辈子吗?”
“白日做梦。”纪东流不给他任何想象空间。
他们经过落叶村时,看到纪东流家的废墟已经开始长草了,沈知垚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赶紧退离两步。“不用伤感,我必然会赚大钱,给你建一栋更壕的房子,比这里豪华一百倍。”
“有生之年吗?”纪东流对此颇为怀疑。
“相信我,成为富豪就在不远的将来,因为我已经发现了新的商机。”沈知垚夸下了海口,他就不信21世纪的知识分子,在这落后的古时候,赚不到钱?就算不行,还有NPC大哥,问他借点钱应该是可以的。
约摸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彩云山,也就是沈知垚转世投胎的地方,他在这块大石后面,吸收了纪东流的血,修炼成了人形。而那棵邻近的板蓝根已经不知去向,兴许是被别的大夫给挖去煮了吧?于是默默在心里哀悼片刻,毕竟是来到这个时空里,第一个同他讲话的草药。
“我想给小伙伴立座坟。”
纪东流还从未听沈知垚说过他有朋友,原来是已经辞世了。
沈知垚在原本那棵板蓝根生长的地方,垒起了一堆石头,然后在上面插了两根狗尾巴草。“兄弟,一路走好,但愿投胎的时候,不要再遇上那个坑爹的实习鬼差,下辈子能投胎成为富二代,开最豪的车,泡最辣的妹。”
纪东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朋友该不会也是棵板蓝根?”
“是啊。”沈知垚叹了口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出生的那天,感到前途一片晦暗,是他鼓励我要坚持下去,只要坚持就一定能死成。等到了阎王殿再投诉那个无良鬼差,争取下辈子投个好胎。”
互相鼓励着去死?果然蠢货的世界,不是他纪东流能看得懂的。“你应该高兴才是,他终于死成了,或许已重新投胎转世。”
“沈知垚……”
嗯?是谁在呼唤他的名字?沈知垚环顾了下四周,这里除了他与纪东流,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沈知垚,看地上。”
不对,这声音为何如此耳熟?沈知垚仔细回想,这不是那棵板蓝根大哥的声音吗?莫非他没有死?于是赶紧蹲下来找了找,终于看到了那棵板蓝根,“你是封寻?我还以为你被某个大夫挖走了。”
封寻说道:“我又死了,然后我又成了板蓝根。”
噗~这么悲惨的事情,沈知垚居然有点想笑。“这么惨的吗?看来你和板蓝根很有缘啊,这几率不去买彩票可惜了呀。”
然而这一切在纪东流的眼中,都是沈知垚在自言自语,他听不见板蓝根封寻的声音,“你脑子进水了吗?在自言自语什么?”
“我在跟我朋友说话啊,你没听见他的声音吗?”沈知垚说道。
“你撞鬼了吧?我没闲工夫跟你瞎胡闹。”纪东流背着背篓继续往山上爬,他要采的草药还在更高的地方。
撞鬼了?莫非是封寻被太阳晒死了,其鬼魂游荡在周围挥散不去?经过一番脑补后,沈知垚不禁汗毛直立,撒腿就跑。“纪东流等等我。”
“再往上走地势险峻很危险,你就不要跟过来了,留在此处采些夏枯草便好,我很快回来。”
沈知垚被那板蓝根的鬼魂吓得不轻,哪里还敢一个人待在这种荒山野岭里。“放心吧,我可是攀岩高手,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
纪东流提醒过他了,他还执意要跟来也没办法。“你要是不慎跌下悬崖,我可不会去替你收尸。”
“说话别那么无情嘛。”明明这么好的人。
再往上走,山坡的确变得陡峭起来,密集的树木遮挡了视线,地上杂草丛生,实在是不好走。沈知垚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不可避免地被杂草割伤,脸颊上还被割出了两道稍浅的伤口,渗出了一点绿色的血液。
“纪东流,你说的那种草药,到底长在什么地方?”
“悬崖峭壁上。”纪东流将自己的衣袖递给了他,“此处地形复杂,抓住我的衣袖,莫要走丢了。”
给点甜头,沈知垚瞬间满血复活,就算让他去爬珠穆朗玛峰,也不带含糊的。“你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来这种地方采药的吗?”
“嗯。”纪东流走在前面,为沈知垚开道,“山路不好走,没人愿意来,大多数人喜欢坐享其成。”
沈知垚揪住纪东流衣袖的手,悄悄移向了他的手掌,摸到掌心上的薄茧。“我以后都会陪你来采药的,地势再陡峭也不怕。”
对于大夫来说,没有什么比“陪你采药”更动听的话了,薄情如纪东流,心里也会有一丝丝波动。“你图什么?”
“我图你啊。”沈知垚无时无刻将掰弯纪东流为己任,漂亮话还得用行动证明,才显得有诚意,就不信他是铁打的心。
“是因为我长相酷似江楚?”纪东流不信一见钟情。
“不是……”沈知垚想解释,但山路已然走到了尽头,前方是悬崖峭壁,稍有不慎便会一命呜呼。“前面没路了。”
“在这里等着。”
纪东流从背篓里取出绳索,绑在了树干上,然后将绳索的另一头往悬崖下面丢,然后抓紧绳索往悬崖下爬。
安全措施不到位,沈知垚很担心纪东流会失足掉下去,每走一步,他都会感到心惊肉跳。“你可千万要当心啊。”
此地,纪东流来过不下百回,自然熟能生巧。爬悬崖很耗费体力,但还是将生长在岩石缝隙里的离寒草给采到了。
那是一种四季都会生长的奇草,长着朱红色的小花,耐寒耐热耐涝耐旱,需要雌雄两朵离寒草生长在一起,互相传播花粉得以存活,否则很容易枯死。但一万朵离寒草中,才有一对雌雄离寒草凑巧生长在同个地方,故而极其罕见。
纪东流带着离寒草爬上来时,已然累得满头大汗,感到手臂酸疼得厉害,于是往岩石上一坐,揉了揉手臂。“休憩片刻再回去。”
沈知垚摘了一片大叶子,给纪东流扇风,“太危险了,以后可不能再一个人来这种地方,要不然摔死了都没人知道。”
“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做。”摔死?不存在的。
沈知垚刚才收到了NPC大哥的短信,说是三天后会带那个民国小哥哥过来,这件事情有必要与纪东流商议。“对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别乱动。”纪东流无意间瞧见一条毒蛇,不知何时爬到了沈知垚的腿边,正吐着信子,逼命关头,他徒手捏住蛇头,扔到悬崖下面,但手背还是被咬了一口,留下了两个牙印。
“你被咬了?我看看。”沈知垚按住纪东流的手掌,张嘴就要将毒血给吸出来,却被对方一巴掌盖在了脸上,嘴亲到了他的掌心。“这里没有血清,你的情况很危险。”
“你这样不仅救不了我,还会将自己的性命给搭上。”
眨眼间,伤口周围变得乌紫起来,再不及时处理,恐怕这只手掌要保不住了。沈知垚也顾不上纪东流同不同意,强制捉住他的手,将嘴唇递了过去,不知是将毒血吸出来,还是他唾液起效果的缘故,纪东流的手背上的伤势停止了蔓延。
可这毒液似乎有点上头,沈知垚感到脑袋晕乎乎的。
“纪东流,我好像快要晕倒了,记得扶我一下。”沈知垚提前跟纪东流打了声招呼,才晕了过去。
“沈知垚……”
沈知垚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回到了住处,房间里点了蜡烛,此时应是夜晚了。怎么说晕就晕了,难为纪东流从那么陡峭的山上背他回来,他虽然不胖,但好歹也有百来斤。
“纪东流。”沈知垚起身走出卧房,却没有看到纪东流的身影,找了一圈只看到阿裁在厨房里面熬药,“阿裁,纪大夫去哪里了?”
阿裁手里拿着蒲扇在煽火,脸上都是碳灰,如同小花猫似的。“纪大夫有急事出门,今晚不回来了。”
夜不归宿?莫非去夜店哈皮了?比如青楼?沈知垚猛然嗅到了一股危机感。“他有说是去办什么事情吗?”
阿裁摇了摇头,“没有。”
该不会又被家里人逼去成亲了吧?沈知垚悄悄溜进纪东流的房间里瞄了瞄,他那晚穿的大红衣袍还在,叠得整整齐齐的。被窝干净得连根头发都没有,被子叠得跟军队里的不相上下,这人该不会是有洁癖吧?
趁纪东流不在,偷偷穿他的衣服应该不会被发现,沈知垚早就想瞧瞧自己穿古代的喜服是什么模样。屋里没镜子,只能拿出手机凑合着欣赏,果真是英俊逼人,与纪东流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没想到,纪东流提前回来了,还撞见沈知垚在偷穿他的衣服,当即捏了捏手指骨道:“你在做什么?”
沈知垚惊觉自己要摊上大事了,小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