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番外四（终）（1 / 2）
520对着书房里正在批文件的文?鸿山一顿嘤嘤嘤。
文?鸿山选择戴上了防噪耳机耳机置之不理,但520嘤得更大声了，甚至擅自接入了他的蓝牙耳机问他:“文?总总，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了？”
“我不想知道,你等姜平回来或者姜兰放学再嘤。”文?鸿山冷漠地回答，为什么明明是家里多?了个人工智能,他却觉得?像多了个人工智/障。
“你这个负心汉好狠的心，对人家就这样始乱终弃,嘤嘤嘤嘤嘤。”
“少看点没脑子的剧,姜兰已经读小学了。你小学课程学完了吗？”
“我还用学那种东西吗？”520不屑。
“你等一下?，我翻一下?她的作业。”文?鸿山从自己文?件堆抽出姜兰小朋友的作业，没有感情地读题:“请判断下面的语句中小林到底哭没哭。”
“1.小林差点哭了，2.谁说小林没哭，3.小林差点没哭，4.没人说小林哭，5.谁说小林哭了，6.没人说小林没哭。”
“做吧，想好了再说话。”文?鸿山把?这道题甩锅给520，反正他是没懂，好好说话不行吗？哭就哭了，没哭就没哭，非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好在今天姜平回来得也早,520嘤着扑进了姜平温暖的怀抱。
“姜平平呜呜呜呜呜呜！”
“怎么啦？”姜平边换鞋边问家里多?出来的这位小朋友。
虽然520确实能够帮他们看孩子，预防安全问题一条龙,但520也是真的难哄。
“我跟你嗦！今天部门里那个超级讨厌的人来了！他之后就要当我的架构师了！我不想要他当我的架构师！他会不会公报私仇把?我搞掉啊！”
姜平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520说的是谁，敷衍地安慰道:“我想他不会的。你想啊，你当时被主程序休眠，还是他把?你放出来的,怎么会想害你呢？”
文?鸿山从书房出来抱住姜平，更加敷衍520:“怎么？系统什么时候有?被害妄想症了？他既然是我公司的员工了，就会守制度，没我允许，谁敢删掉你。”
虽然文总好讨厌，但文?总好让人放心哦。
520作为优秀的人工智能，完全可以一边在家带孩子，一边在部门里配合其它的架构师工作。
文?鸿山的公司也买了当年辛黎的主框架的使用权，近年来在全息游戏方面也占据了一席之地，除此之外的医疗用模块，也日臻完善。
520作为智能化程度极高的人工智能，也能够辅助架构师，提升工作效率，平日里520工作是很积极的，因为这毕竟是辛黎的心血，能够帮助做得?更好，也是辛黎的愿望，但今天520不快乐，不仅不快乐还想消极怠工，因为当年那个让辛黎黎永久关机的人，不仅成为了他的架构师，还是主要负责人之一。
“520，你好呀，是叫这个名字吧？我们上次见过面的，应该是两年前了。”段瑾林坐在屏幕前笑?了笑?。
“╯^╰”520打在屏幕上。
“你很讨厌我吗？”
“讨厌。”520如实回答。
段瑾林却很意外，他没有想到一个人工智能会有?这样情绪化的反应，可以说是完成度非常高了。
“为什么？”段瑾林问。
“我凭什么告诉你。”520不再搭理段瑾林，跑去别的机子上和别的架构师聊天。
“520，你想辛黎吗？”段瑾林低着头，捧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开口。
520装死。
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520不知道。
他其实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系统的记忆不会退却，不会模糊，只有存在和不存在一说，只要他的存储条没有?被清空，那么他将永远记得辛黎。
辛黎和他说话，辛黎教他新东西，辛黎和他说，他就要被永远关机了。
那些话对于520来说，清晰地像是发生在上一秒。
“我……不太擅长人工智能这一块……之前没怎么认真学，见到你之后……我专门又去重新学了……不过我做的不是很好……你想见见他吗？就当帮我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段瑾林说话显得有?些温吞，和520过去认识的那个人……不一样了。
“好吧，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帮你看看。”
段瑾林把?一个新的人工智能载入了主程序，接入了人工智能共享网络。那一刻，无数的信息流向520涌来，520突然就明白了，那些他曾经不知道辛黎对谁说的话语，那些他曾经不理解辛黎为何说出口的话，都是在向面前的这个人述说。
显得有?些冷淡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您好，人工智能编号250已上线，代号:辛黎，竭诚为你服务。”
“辛黎？”
“你也是人工智能，应该不需要向我二次确认这么明显的事情。我想我和你之间需要对我们的职责进行分工，以便更好地完成项目，我的建议是我负责架构的部分，你负责系统运行的部分，我们作为人工智能专门学习的方向不同，我认为这样效率更高。”
“好吧……”520弱弱地答应了。
段瑾林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中，让两个人工智能自己玩。
他看得?很清楚，250不是辛黎，520也不是段瑾林，因为人工智能不会长大，不会变化，他们都永远地停在了过去。段瑾林看着520，就像在看过去的自己。
所以他当时看到这边的信息，抱着见到辛黎的希望来到这里，却只见到了这个人工智能的时候，段瑾林是意外的。
对方有些不快乐地说:“这是我的设计者的隐私，我凭什么告诉你。”
多?简单，多?纯粹的喜欢和占有?欲。
段瑾林想，在辛黎的期待里，原来一直这样着期待着自己。
段瑾林已经不是当年在医院门口嚎啕大哭的少年人了，表面里不动声色，暗地里山崩地裂，却还要撑出一副没有?裂痕的外壳，感谢对方告诉自己辛黎已经不在了的消息。
再也见不到。
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他想问的东西太多?了，辛黎什么时候去世的？因为什么去世的？可曾有一句话是提过他的？
但一切都太晚了。
段瑾林一声不响地回去，申请离职，签署保密协议，等待流程审批，他从事的军部架构师的工作里涉及的事项众多?，审批过了半年才批下来，段瑾林最终离开了体制。
他想他不再会掉眼泪了，只是夜深忽梦少年事，惶然惊醒，心中酸苦，满脸咸涩。
过去多少年了。
他试着谈过恋爱，也试过忘掉那个人，可是每次他一想更进一步，就总会想起那个坐在机房里的人，最终还是选择孑然一身，谁也没有爱，谁也没有跟。
他没有以前那么跳脱，大概也不如以前那样爱笑了，他也习惯一个人坐在机房里，一坐便是一整天。
那个名为250的系统从来不会阻止，只是默默地提供一些数据上的帮助，但520却看不下?去，忍不住说:“现在已经不是工作时间了，你该走了。”
“没关系，我这个快做完了，等我做完了我就走。520，谢谢你。”
250也说道:“我们人工智能的职责是提供帮助，做出决定是人类的事情，你不需要干涉他的决定。”
520忍不住嫌弃这个低智能的人工智能，不高兴地说:“你根本不是辛黎，辛黎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如果?辛黎在这里，他一定会让他回去休息，而不是熬夜。特别是在他在发烧的情况下。”520忍不住申诉道，辛黎虽然看上去冷淡，但骨子里是个很温柔的人。
520知道，只有520知道。
一时间520为自己的设计者觉的不公平，又忍不住骂段瑾林道:“你把?他的名字改掉吧，520不喜欢！520很讨厌！你根本不懂辛黎！你也不知道辛黎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你还放弃他了！”
这种感觉很神奇。
段瑾林被骂得?很开心。
仿佛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在骂现在的自己，他等这一顿骂……等了太多年了。
“能请你能告诉我吗？辛黎……是什么样的……”段瑾林手指蜷了蜷，轻声请求道。
段瑾林站起来，朝着根本没有?实体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一次就好，就这一次。你可以之后屏蔽我的记忆，这样我也不会记得，你也不算泄露他的隐私，拜托你了。”
“好……好吧。但是我能自动生成的内容有限啦，而且我只有那个感情系统的管理权限，所以我会用那个系统呈现给你。”520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段瑾林戴上贴片，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进入了世界。
对于架构师而言，进这样的世界是家常便饭，他们时常会自己进来测试自己的架构如何，身体一沉，段瑾林有?些仓皇地从自己熟悉的宿舍的床上坐起来，这里是他在军部住的宿舍，就连每个细节都一模一样。
“读取你的记忆生成的，别介意，我们会注意你的隐私保护，读取的记忆仅用于此次世界的生成。”520在他脑海里解释道。
“这个世界是根据我的记录和你的记忆生成的，你的任务是让辛黎……不要关机……”
这其实是520的愿望和私心，作为一个人工智能有私心这件事情听上去很奇怪，但520，不想辛黎被关机，尽管不甘心，但他也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阻止辛黎被关机，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可以。
手机的铃声响起，接起电话的段瑾林又听到了520的声音，这一次他没有时间掉眼泪，他在同事诧异的眼神里直接抓着身份证和手机冲出了宿舍，前往机场，搭上了最近的一班飞机。
站在医院楼下?的时候，段瑾林久违地有了想要掉眼泪的冲动，当年他没有爬上那层楼，这一次他说什么也要再见一面，在他跑到走廊上的时候，隔着病房门的透明小窗，段瑾林颤抖着接起了辛黎给他打过来的电话。
“不好意思啊，我的手机被盗用了，我没有在医院，你别担心。我现在在国外出差呢。”
段瑾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带着哭腔:“师兄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段瑾林敲开了辛黎病房的门，在辛云亭有些诧异的目光里，死死地抓住了辛黎的手，没有给他抽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