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071章 二合一（1 / 2）

原来是县令夫人那位布政使姐夫被弹劾,翟靖这边也跟着使力，她那位素来眼高于顶的嫡姐得知她跟程芳蕤有往来，又知道程芳蕤跟翟靖交情匪浅,亲自找上门?来求她帮忙。至于为什?么带上胡蕴菲，全然?是胡蕴菲自己想跟着一?起，县令夫人就带着她一?起了。

得知两母女上门?的原因,程芳蕤很?是无语,不说她跟县令夫人除了那仅有的几次见面，再无其他交情，就是有交情就布政使跟翟靖之间的仇怨,她也不可能帮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去说什?么情,真不知道县令夫人为什?么会找上她。

反正没什?么交情,程芳蕤也没什?么顾忌，直接开口就问县令夫人,“夫人觉得这事儿找我有用吗？”

“我知道没用。”县令夫人当然?知道没用,“我就是突然?觉得女人在娘家的身?份再风光，一?旦嫁的男人出了什?么问题,任凭你再如何心高气傲,也得低头向你曾经最瞧不起的人求帮忙。”

她那嫡姐在娘家真是要?多风光有多风光,他们这些庶姐妹在她眼里?估计跟那地上的蝼蚁差不多，每次见到他们,都是一?副睥睨的样子，从来不曾把?他们放在眼里?。家里?给她挑的夫婿也是最有前途的，当年的嫁妆更是十里?红妆，不知道叫他们这些庶姐妹多么眼红。

以前她那姐夫在其他地方任职，大家离得远不说，可他姐夫被调任到这里?当布政使时,他们两姐妹离得就不算远。然?则除了他们刚到这里?任职两人见过一?次面外，几年下来他们两姐妹竟是再没见过面，彼此?有事情就派个人跟对方说一?下，可以说他们之间全无姐妹情。

她以为他们两姐妹，这辈子也就那样了，没想到这位嫡姐有一?天竟然?会亲自上门?来求她，县令夫人当真意外。可在听了她的话后，她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比起自己那点面子，要?是走这么一?趟就能救她那姐夫，继续往后风光的布政使夫人当，自然?是后者比较重要?。

“我就是觉得女人这一?生很?可悲。”尤其他们这种庶女出生的女人。

在家里?为了活命，不得已?在嫡母面前做小伏低的讨生活，毕竟没有哪个嫡母喜欢比她自个儿女儿厉害的庶女；好不容易熬到嫁人，又要?替丈夫侍奉双亲养育家小，还?得替他纳小妾，不然?你就是不孝不慈善妒，随时都得做好被人休弃的准备；最后多年媳妇熬成婆，别以为你就能享受当婆婆的威风，那还?得遇到的是个眼里?有婆婆的媳妇，不然?这媳妇在儿子枕边风一?吹，你不仅端不成婆婆的款，儿子还?得跟你离心。

县令夫人想想女人这一?辈子下来，就没个舒心的日子过。

“所以夫人这不是找我当说客的，而是找我吐槽女人日子不好过的？”

“可以这么说吧。”说起这个县令夫人不由看向眼前这个活成所有女人典范的女子，“你大概不知道私底下有多少女子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和离后带着孩子过？还?是买卖做得大？”

“都有吧。”县令夫人说道，“和离的女子不只你一?个，却只有你一?人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从来不去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当然?这不是你最让我羡慕的，你最让我羡慕的是在我这件事上，你丝毫没因为我是官夫人你是平头百姓，就违背自己心里?头的意愿跟我结交，而是至始至终都跟我保持着距离，从没想过攀我这门?关系。”

拿她自己来说就好，虽然?她的娘家算得上高门?，在这县城也算得上是女人当中的第一?人，可要?是遇上个出身?比她好，夫家比她夫家好的夫人，哪怕心里?头不喜那位夫人，她也会想办法跟对方结交。

她不是没恼过程芳蕤的不识趣，甚至曾经坏心眼的想过，要?是她不断找她的麻烦，让她的生意不顺利，她就不顺这女人还?能这般硬骨气。

可活到这个岁数，难得见到这么个敢于照自己心意过活的女子，她想看看这女子究竟能活成什?么样。所以这半年下来，她在没找过她，却无时不关注着她。

知道她去卫所做酸笋，然?后把?酸笋卖到府城，大获成功后歇都没歇又接着做水果罐头生意，同样大获成功。还?知道她膝下的年仅八岁的大姑娘，在她的带领下，小小年岁也开始在生意才上崭露头角，甚至还?入了长龄桥郑氏的眼里?，被聘去给他们家的账房先生讲学，教导他们如何做账等?等?。

如果这些不够震撼人心的话，那那个声?称自己有断袖之癖的指挥使，拖到年纪一?大把?不乐意成亲，如今却钟情眼前这位女子，更是把?其膝下两女都记入他翟家族谱的事儿，绝对能轰动整个京城。

“再说你跟指挥使的事，搁别的女人身?上，我一?定会觉得是她看中了指挥使，然?后用尽一?切手段勾引指挥使的。可搁你身?上半点不会往这方面想，甚至还?觉得指挥使找上你挺有眼光的。”

县令夫人很?少去佩服一?个人，程芳蕤是一?个，记忆中还?有这么一?个人，“曾经我父亲的后宅里?，也有个让人很?是羡慕的女子。这女人拥有一?手好绣技，我父亲很?钟爱她，可她却不愿意委身?于我父亲，大概觉得她特别吧，素来不容人忤逆的父亲，竟然?就这样由她，没碰她。她就这样成了父亲后院所有女人最特殊的存在，可惜她空有个性没手段，最后还?是被父亲后院那些嫉妒她的女人给弄没了性命。”

那时候她年岁还?小，还?不是很?懂事，却知道这个女人活得比她姨娘恣意多了，甚至还?偷偷想过，她的姨娘要?是也能像她那般就好了。长大后慢慢明白了，女人想要?活得恣意必须有足够的能耐，不然?还?是像她姨娘那样泯然?于众的好，否则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知道为什?么，县令夫人这么一?说，程芳蕤脑子里?不由想起那缪氏，“夫人说她擅刺绣，可是擅顾绣？”

县令夫人点头，“正是擅顾绣，你家言姐儿学的也是顾绣，所以先前看你穿的那身?衣衫，我才觉得眼熟。”

程芳蕤暗暗把?这事儿记在心里?，心想回头得让翟靖帮忙好好查查这缪氏，嘴上却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每个人的境况不同，过的日子自然?不同，我这样的日子并不是适合其他女人，毕竟我需要?时常出门?跟人谈事情，而这是你们所不屑的，所以其实没什?么好羡慕的。”

她又不是不知道，关于她经常跟男人谈生意的事，背后大家都是怎么说她的，不过是她不在意而已?，不然?她也有得烦的。

所以人就是很?奇怪，一?边不屑于她经常做得事，一?边又羡慕她过的日子。

说白了这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才总操心这些有的没有的。

县令夫人自然?知道道理?，但还?是忍不住羡慕，想到这人跟翟靖成亲后，迟早得去京城，她最后给了她一?句忠告，“京城不比这个小地方，希望将?来你到了那里?，能继续保持你不为权力折腰的本性，继续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今天来这一?趟，一?是为了给自己那嫡姐有个交代，一?是给自己和眼前这女子一?个正式的告别，从今往后她会如这女人的愿，不会再出现在她生命里?，也会继续关注她，看她能把?日子过到什?么地步。

“我只过我自己想过的日子。”对县令夫人的话，程芳蕤这么回她。

县令夫人只点头，没再说什?么，就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候一?直没开口的胡蕴菲才开口说，“阿娘先去外面等?女儿，女儿有几句话想跟程女郎说。”

县令夫人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也没反对，自是先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

目送亲娘离开，胡蕴菲神色复杂地看向程芳蕤，“所以指挥使先前说的有断袖之癖，其实是骗我的，他只不过是看不上我，又怕我缠着他才那般说的吧？”

“这你应该问他去，不应该来问我。”

“其实我并不像外界传的那般，骄纵不讲理?，我只是懒得去辩解这些。而且从我爹那宠妾失了宠后，基本就再没传出我的恶名了。所以那一?切不过是那宠妾所为，压根不是真实的我。”胡蕴菲替自己曾经在外的名声?，这么解释。

“……”这跟我没关系，你不用说给我听，程芳蕤心想。

“当初提醒你会有人找你麻烦，其实我也是想借由你的手，把?我爹那妾室给收拾了，事实上她也的确因为你的原因才被我爹所厌弃的。”复杂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注定单纯不了，她父亲那个妾室很?懂得抓男人的心，每次跟她对上她都吃亏，甚至他娘那边也奈何不了她，胡蕴菲才会想借手收拾那女人，“很?抱歉算计了你，但如果事情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毕竟是你先找上我的。”

“跟我娘一?样，今儿个跟你把?这话说了，从此?往后咱们两不相欠。”最后胡蕴菲又添了一?句，“祝你跟指挥使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

送走县令夫人两母女，程母过来问她他们上门?做什?么，程芳蕤把?事情大概跟她说了，程母只嘀咕了一?句，“所以那些庶出兄弟姐妹多的人家，彼此?间压根不可能真的守望相助，更多的反倒是祸起萧墙，真不知道那些大户人家为什?么要?生那么多的庶子庶女。”

程芳蕤心道，那是阿娘你自己能生，且生的都是儿子，要?是你生的都是女儿，你看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话来。不过，这年头女人能生，尤其是能生儿子，那也是本事，且程家的家风不错，她没必要?去说这些压根不用程母操心的话，“是是是，要?是人人都像阿娘你这样想，那所有的家庭都很?和谐，世间也就没那么多兄弟相残的事了。”

其实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是这方面有烦恼，就是那方面有烦恼，日子好不好过，还?是看个人怎么想怎么看。

这话题讨论起来没完没了，又没什?么意义?，程芳蕤附和了一?句，就赶紧转移话题，“可算把?小胖墩的周岁宴给办好，他的出生礼总算圆满完成。”